我忽然不想再挣扎,也无力再挣扎了,我老实下来,在他怀中像个无力的洋娃娃。
他横抱着我出了包间,不说一句话,我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心跳声,如一面小鼓般敲打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淡淡的犹如檀木的香气,离我这么近,又这么远。
湛远航抱着我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在洗手间外的柳如娥和另外两个女业务员,柳如娥笑着对我伸手摆了个胜利的手势,另外两个女同事也在嬉笑艳羡的窃窃私语。
我被他抱到了楼上一间套房,被他放在床上,他沉闷的脱去外衣,又来脱我衣服。
我彻底慌了,一把推开他的手,错愕的看着他:
“湛远航,别”
“别什么?都到了这一步,还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冷笑打断我的话。
“湛远航,我只不过就敬了你一杯酒,怎么就欲擒故纵了?”
我更加犯迷糊,眼前的湛远航,又冷又怪,我印象中的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反常过。
他又是无谓的冷笑:
“在职场混了这么久,你会不知道什么是潜规则?你要是真不知道,蓉蓉,你以前从来不这样装傻,放心,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
我一直在影视公司里工作,娱乐圈里的潜规则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我压根没把今天这件事跟什么潜规则联系起来,现在我似乎明白了,然而,已经晚了,他整个人压下来,将我的身子牢牢压住,毫不犹豫的吻住了我的嘴。
我紧紧闭上嘴,牙齿用力咬住,他试图撬开我的嘴唇,但没有得逞,他只好放弃了,在我嘴唇上用力的吻着。
我嘴唇上火辣辣的痛,然而,我不敢叫,生怕牙齿一有松懈,他就趁机侵入。
我只能两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陷进他皮肉中去,他该是失去了理智,竟然不知道痛,而且更加变本加厉的对我放肆起来
这个男人疯了么?
他竟然这样侵犯我!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猛的一动,竟然从他从身下移开了:
“湛远航,你混蛋!”
我蜷缩在床头角落,瞪着他大声喊,声音带着哭腔。
大学期间,他跟我谈了近三年的恋爱,其他的情侣们几乎是在一起不到一年就什么都发生了,但我们之间的上限就是拥抱、接吻。
上个月,他强吻我,是他喝醉了,那么这一次呢,算是什么?
或是羞赧,或是因为酒的作用,我脸色绯红,委屈而发怒的看着他,他抬手,轻轻捧住我滚热的脸蛋:
“蓉蓉”
他或是想说抱歉,但后话,他没有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自嘲的笑起来:
“我是混蛋,可他秦漠就不混蛋!?”
他又在提秦漠,我的眉头痛楚的蹙起。
他感觉到了我的痛,声音轻了些,却仍然怒气未消:
“想不到,他为了利益,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蓉蓉,为了他,你也算是豁出去了,你对白酒过敏,为了他,你不但连白酒都敢干,连自己都能卖!”
我越听越懵,我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他”,是不是就是秦漠,但我知道的是,我早已跟秦漠划清了界限,今天我在这里跟秦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或许,他口中的“他”是指柳如娥或者是楚向天也说不定
所以,我狐疑的问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眉宇深深蹙起,我真切的感觉到他剧烈的喘息,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的扑上来,将我紧紧挤在床与墙的交接处,在我惊慌之际,薄唇已埋入我雪白的颈中。
他又要做什么?!
“湛远航,给我放开,放开啊”
肌肤上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痛,麻痒而炙热,我的心急剧收紧,用尽了力气挣扎、捶打他的后背,但没有用,他就是这么倔,一心要做的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会闷头向前。
他抱得我这么紧,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挤到他身体里去。
我终于是怯了,放弃了反抗,在他怀中垂软了,而此时,他却放开了我,看着自己在我肌肤上留下的那个鲜红吻印,平静了不少。
刚刚的吻令他嘴唇鲜红似血,他看着我,眼中已没有了方才的冷漠,更显的平静温柔,这才是我梦里的远航呢,我近距离看着他,不由的笑了。
“怎么?”
我有些不解,声音是平和的。
“没什么,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
“知道我不会,所以你才敢来?”
湛远航苦笑。
他对我有某种误解,我知道是解释不清了,索性把话锋一转:
“三年前,我爸找过你对么?”
他眼眸颤动,我感觉得到,他很痛苦,但我不想再稀里糊涂下去了,继续问:
“远航,他对你说了什么?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会让你当初那么义无反顾的抛弃我?”
最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提及,他清隽的脸明显的抽搐,他薄唇轻颤,想告诉我,可是终于没有忍心,只是说:
“她见过你了?”
我点头。
他笑了,凄冷的眼中,仿佛有水汽氤氲:
“我向你解释过了多少遍,你都不肯相信,现在你肯信了,只因事外的人对你说过。”
他的声音在颤抖,我近距离看着这个自己曾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无言以对。
我不是不肯相信,只是不敢相信。
这三年,不该发生的事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然后他出现了,来告诉我,三年前的分手,只是一场无奈、一场误会
我宁愿选择逃避,也不想面对这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现在你肯相信了,怎样呢?蓉蓉,我爱你,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嫁给我吧,别让我再等下去。”他轻轻抓住我的手,凝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动情了,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摇头。
他知道的,他认识秦漠,他明明知道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办法再嫁给他了。
我难过的厉害,悲伤的情绪都涌上喉咙里,但我强忍着,就这样看着他,表情仿佛很从容。
“你喜欢秦漠,我知道。”他情绪激动:
“你喜欢他,所以就算他给不了你你想要的,你也打算在他那里碰的头破血流,蓉蓉,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你,我等你哭着回来找我!”
我喜欢秦漠吗?
我躲他都来不及,哪里要在他那里碰个头破血流?
可我嗓子里酸涩的厉害,这些话,我说不出。
我只能假装平静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在他看来或许像个冷血无情的木偶,但这总比哭要好。
他失望的暗叹,起身下床,牵起衣架上的西装,向前走去。
到玄关处时倏然停步:
“今晚睡在这里,明早再回去,这样我就会把你想要的给你。”
他没有回头,看不到我脸上已布满泪水。
我竟又一次不争气的哭了,关门声响,他已离去,我拿过毛巾被,盖在蜷缩的身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濡湿在床单里。
我脑袋里嗡嗡响的,全是他离去前那一席话,过去的美好片段像是千万只蝴蝶,刻骨铭心的、过眼云烟的,在我脑海中纷乱翻飞,我像是回到了从前,我与我爱的远航手牵着手,走在学校人工湖旁的小路上,那么自在、那么开心。
可是,忽然竟从人群中闯出一个秦漠来,硬生生将我拉走,他撕破我的衣服,将我紧紧摁在地上,给我撕裂般犹如梦魇般的疼,让我永远都无法回到远航身边
次日清晨,我起了床,刚出电梯,厅堂中着装齐整的服务生已迎向前,微笑鞠躬:
“安小姐,湛先生已为您点好早餐,请随我来。”
我礼貌的应一声,随服务生走去。
我昨夜辗转难眠,现在精神状态并不好,可我不是那种喜欢与自己过意不去的人,况且,我现在可谓是一家的顶梁柱,我知道身体要紧,必须好好保重才是。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这种五星级酒店也会提供豆浆油条这种平民化的东西,是湛远航为我点的,我想起以往在大学里,我与他每一次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几乎都是豆浆油条。
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我一个人慢吞吞的吃着,不知因何难以下咽,喉咙里像是忽然生出千万根毛刺,百般的不是滋味。
我只吃了半根油条就匆匆出了单间。
意外的是,一名长相标致的女字竟等在门外了,见了我,浅浅一笑:
“安小姐,吃好了吗?”
“呵呵。”我有些无所适从的笑笑。
“湛总让我把这份合同给你,他已经签好了,另外,他托我转告您,回去的车已备好,门口那辆蓝色保时捷就是。”
我不知是怎么接过了那份合同,我离开酒店,上了那辆车,湛远航始终没再露面,我却恍惚的觉得他就在某个我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我。
我回到柳如娥他们入住的宾馆,把那份合同交到柳如娥手中时,一群人可谓是欢天喜地,柳如娥很是夸赞了我一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其他的人却没有把情绪掩藏的这么好,尤其是其中一名女业务员,总是神色怪异的看我的脖子。
我知道那里有什么,那是昨晚湛远航给我留下的痕迹,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
我昨晚被湛远航抱去了套房,在那里住了一晚,现在又是满脸疲惫,再加上这么个显眼的吻痕,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也是大家预料中的事吧,来之前,大家就都已布局好了这一切,只有我蒙在鼓里!
可我不明白的是湛远航,他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做,却为什么偏弄出一副这么令我难堪的假象来
他从来不是爱做表面文章的人,他做什么,从来都有他的目的,这令我觉得很不踏实。
大家是包车回去的,这项合同分量并不小,几个人都能拿到很高的提成,大家几乎是一路高歌,唯独我,在这样的气氛下睡了一道。
回到市时,已接近中午。
柳如娥慷慨的放了我半天假,让我明天再去公司,车子正经过我所住的那片旧公寓外,我叫停了车,精神蔫蔫的走进去,到了公寓楼下那条必经之路时,我意外的停下了脚步。
我竟看到了秦漠,他就倚在路边的花池旁,手中夹着吸了一半的烟,他看着我,明媚的阳光下,他的脸色却异常阴郁。
他在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我会在这时候回来?
秦漠早已望见我,他丢下烟头,踩熄了,走到我面前,想问我些什么,却看着我的脖子失了神。
我清楚,我脖子里的痕迹还在。
他的脸本已是阴沉的可怕,此时,湛黑的眸子猝然深凝,绽放出两道凌厉的锋芒,我正撞个正着,心不由一颤:
“秦漠,你干什么?”
他冷冷嗤笑一声,已经离我够近了,仍旧沉冷的向前走,直贴到我身上。
我心颤的退后一小步,从未有过的紧张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把情绪藏得很深,此刻,他的表情却是明显的阴沉可怕,就仿佛我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而且把他伤的很深
他粗重的鼻息扑到我脸上,我惶恐不安。
三年以来,我其实一直都怕他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更是可怕。
我还想后退,可他有力的右手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锢在原地。
“安雅蓉,你可真有本事,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低吼而出,薄唇与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被他慑的有些懵,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他,随之发现,他正紧紧凝视我,他昨晚该是没睡好,黑眼圈很重,眼中布满猩红色的血丝,目光冷凝如冰霜。
这是怎么了?
他看我的目光,像是仇恨的,他恨我!
“安雅蓉,一直都是我看错了你,你既然这么下贱、这么喜欢钱,为什么不干脆去当小姐?”
我顿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昨晚才发生的事,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也不想解释那是场误会,我心中忽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酸涩的、胀痛的好像要把心房撑开
可我不想表现出懦弱,固执的昂头看着他,他俊美的五官都扭曲,连浓长的睫毛也颤的厉害,我讽刺的笑了:
“我是不是下贱,是不是喜欢钱,这些你秦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么?可是,我不明白,你秦总又生的哪门子气呢?这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嘶”
肩头传来剧烈的痛,我疼的眉头蹙起,我感觉到他呼吸沉重、他实在是怒不可遏了,但我一定要让他明白,于是,我忍着痛,憔悴的小脸痛中带笑:
“这三年,我是够下贱的,可你秦漠就不下贱么?你明明是个有妇之夫,还在外面强迫我做你的情人!你是有钱有势,过去的三年,我是痛苦的活在你的左右之下”
“够了!”他沉声喝止。
我只是微微一顿,继续说:
“但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秦漠,你最好搞清楚,就算我真的去卖,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不”
“够了!够了!”他怒吼着,大手忽然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
“额”
气息一瞬间全堵在嗓子里,我无法再说出一个字,血液涌上头部,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无助的眼睛看着他。
他脸色铁青,显然是失去了理智,我感觉到他扼着我的手在颤抖。
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痛恨前所未有过,这次,他一定是要掐死我了,他要与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了!
他瞪着小脸憋得紫红的我,低沉嘶哑的声音扑在我脸上:
“安雅蓉,你是我遇到过的人中最无情、最没心没肺的一个,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样掐死你。”
“”
我浑身发冷,忽然起身,坚硬的头顶正顶在他下巴上。
他吃痛闪在一旁,我早已站起来,瞪着还在疼痛中的他大声喊:
“秦漠,你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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