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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受的创伤并不严重,第二天,做了几项检查,医生就安排我出院。

期间,填表交钱一直是苏典雅跑前跑后,临走之前,苏典雅又不肯死心的在附近找了一遍,仍然没找到秦漠的身影。

“早知道他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这么有钱,好歹给个几百万安慰一下么,狼心狗肺的,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苏典雅愤慨的唠叨。

我心里并不好受,傻呵呵的岔开话题:

“典雅,你说你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关于秦漠,我实在是不愿去想了,我和他,现在是彻底没了牵连了。

苏典雅愣了一下,果然着了道,又是一通关于我这么优秀怎么就没有好男人追求的愤慨。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医院门口,那几个人围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是安小姐吧。”说话的是个带着黑边眼镜的年轻女人,说完,还把手里的话筒朝我嘴边凑了凑。

与此同时,我发现前方有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正在拍摄这一幕,我瞬间明白,这是媒体在采访,没准是现场直播什么的。

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有点呆,木讷的说了声:

“是啊,请问你有什么事?”

“安小姐,你刚从医院里出来,是病了吗?”

女记者语速很快,我更是摸不清头绪,但我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迅速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

“我们调查到,你在医院做了引产手术,还是昨晚秦总陪你来的,请解释一下,这是真的吗?”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脸色瞬间刷白。

我不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刚受过打击与创伤的我,更是无法表现的镇定自如,我是被吓到了,我和秦漠的事是那么见不得光,我怕别人知道,而不远处那台闪亮的摄像机像是一面照妖镜,是要将我公之于众么?

“安小姐,从你的表情我们就看出我说的是对的,孩子的父亲是秦总吧,他为什么没有陪你呢?”

“请问”

这时,苏典雅忙把我拉到身后,挡在了话筒前,严肃的那名女记者:

“请尊重公民的!”

女记者看了苏典雅一眼,也不理我,继续追问:

“安小姐,你和秦总多久了?你爱你吗?”

“安小姐,你肯定很清楚秦总是已婚男士吧,你为什么要做一个千夫所指的小三呢?为了爱情还是为了钱呢?”

我在苏典雅的遮挡下,低着头向前走,那名记者的问题越来越是敏感露骨,如利剑般刺在我心上,一剑比一剑更狠、更深。

典雅一个劲的低声安慰我,可我心中乱透了,我脸色苍白,犹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在人流汹涌的道路上仓皇逃窜。

“安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怀的他的孩子?你和秦总的事,秦总的妻子知道吗?”

那名女记者在身后不依不饶的追赶,我像是被剥光了,原形毕露了,赤的站在人们鄙夷的目光下,怎么找也找不到一块遮羞布。

苏典雅不断的伸手拦车,可的士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过,没有一辆空载的。

“安小姐,你为什么要逃避呢?”

身后的追问声越来越近了,那名女记者连同同伴们气喘吁吁的追到了路边。

“逃避不是办法,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女记者不知哪来的气,声音已经开始犀利。

我站在马路边,恍惚的看着这名言辞厉声的女记者,我知道这类八卦媒体的厉害,也不想跟他们牵扯什么,这三年,我早已学会了怎么忍耐。

“安小姐”

“够了,你有完没完!”

苏典雅一声暴吼硬生生打断了记者的话,我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我了解,虽然我总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我内心是敏感的、很容易被伤害。

女记者稍稍愣了一下,还想问,苏典雅却挡在话筒前,劈头盖脸的大声说:

“你这么得理不饶人,这么有本事,去采访秦漠啊,干嘛穷追着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不放呢?你想知道真相是吧,那我告诉你,我家蓉蓉只不过是个受害者,具体的事情,请去采访秦漠,你”

苏典雅很激动,可是,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用力攥紧了她的手。

我知道媒体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能耐,我总之已经是尊严扫地了,再被丑化一些,也不过就这样了,而典雅说的这些话虽然无害,但说不定被歪曲丑化成什么样子。

典雅孑然一身,我怎么能把她也牵扯进来呢?

于是,我用力拉开典雅,孱弱的身子毅然站在了摄像机前。

无所谓,都无所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也不过就是丢人现眼、被人唾沫罢了。

我昂起憔悴的小脸,一脸的漠然无谓,准备接受记者的提问。

女记者眼前一亮,扶了扶眼镜,得意的笑了笑:

“安小姐,很高兴你能直面我们的采访”

“上车。”

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

我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身材修长的男子缓缓走下来,稳重的站在我左手边。

“湛远航先生。”

女记者瞪大了双眼。

湛远航没有理会,从容转身,右手轻抚在我肩头,垂头看着我苍白的小脸:

“蓉蓉,都过去了,上车吧。”

他温和的声音仿佛温暖的阳光,令我沉痛冰冷的心,瞬间有了种归属感。

我被他呵护的搀扶着,在媒体的镜头下,上了车去。

“湛远航先生,请问您和安”

湛远航头也没回,“砰”的紧紧关上车门。

“拍,快点拍!”

女记者欣喜若狂的催促拿摄像机的男子。

秦漠的情人堕胎,又横插出一个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亨湛远航来,这新闻,足够让市震上三震了。

一路上,典雅一直用两手握着我的右手,没有说话,却已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湛远航将车开的很稳,到了我公寓楼下,看事的苏典雅便离开了,湛远航将我送回房间。

我站在床边,湛远航就站在对面,我逃避去看他,可是狭小的空间里,视线往哪里放,都无法避开他的身影。

“这件事我会处理,前提是你要允许我对媒体宣布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我的声音很清、很淡,令我波澜起伏的心很容易就平静了。

“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讪讪说着,不小心就撞上他温润疼怜的眼神,都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是这么温柔的对我,完全没有一点对我的嫌弃。

他又向我靠近一小步,西装的衣角触及我的衣服,近距离看着我憔悴的脸,心痛的声线颤动:

“我不在乎,蓉蓉,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言语里的深情,触动了我。

我低下头,额头便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张开双手,轻轻环抱住了我,我感觉到他身上温暖的温度,藏了很久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失去了孩子,又遭遇耻辱,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锥心的,我就算表面上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平常的弱女子,我默默承受着多少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身子颤抖的厉害,我哭的压抑而伤心,我每一次的悸。动、每一声哭泣,都如锥子般刺着湛远航的心。

他用手抚在我抖动的背脊上,轻轻抚摸:

“蓉蓉,你就是这么倔,偏要碰的头破血流才肯回头,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

公寓的门敞开着,此刻,秦漠已走到门外,隐隐的,他看见房间里的一幕,脚步猝然止住。

“蓉蓉,嫁给我吧,让我来抚平你的伤痕。”

他又一次向我求婚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仍然对我这么诚恳、这么执着,就算我的心再坚硬,也要融化了。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他温润诚挚的脸:

“远航,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等了三年了,我不介意继续等。”湛远航轻笑,他终于是等到我了,等到我肯考虑嫁给他了。

他在笑,我忽然想起,重逢后的这些日子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笑。

他眉宇间那些忧郁都消散了,一如我梦中时常梦见的模样,爽朗好看,仿佛天边最清澈的那片晴空,那么干净好看,又那么远。

现在,这样的他,就在我身边呢,我是否该像梦中一样的抓着他,不让他再离开了呢?

可是,我和秦漠还有张子谦都曾有过肌肤之亲,湛远航真的可以接受我这样的女人么?

三天后。

我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花池旁那个牵着两岁左右大宝宝的妈妈吸引了我。

男宝宝穿着红色的唐装,弹指可破的白嫩肌肤,胖乎乎的像是个粉嘟嘟的洋娃娃,此时,他该是注意到了我,眨着雪亮的眼睛盯着我直看。

我笑笑,对宝宝招招手,想起自己的宝宝,情绪不觉有些失落。

手机响了,意外是小妈打来的。

“蓉蓉,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啊,你和湛远航哪天举行婚礼啊,起码也让我和小莉提前准备一下吧。”

孙嫦娥的声音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责备的意思,我淡淡的说:

“我还不太清楚。”

“这可是终身大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啊,蓉蓉,你不会是想给我个惊喜吧?湛远航不就是你那个大学里的男朋友吗,现在人家出息了,还没忘了你”

“小妈,好了,我知道了,如果事情定下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哈。”

孙嫦娥是属于那种没有心机,心直口快的人,我除去心里怪她拆散爸爸妈妈外,对她并没有多少成见,从小到大,我也算是她带大的,我对我和安雅莉难得的很公平,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我长大后,两个人之间交流时,少了一份长辈和晚辈间那种拘谨,多了些朋友间的随意。

挂断电话,我浅浅舒了口气。

这两天,媒体中还是有很多关于我的报道,不是关于我做秦漠的情妇的事,而是关于我和湛远航的婚事。

之前,我和秦漠的事的确是被炒的沸沸扬扬,那些报道没有对秦漠指手画脚,却不约而同的将矛头指向了我,广播里、网络上、报摊的娱乐杂志上,全是对我的骂声与指责。

而就在当天下午,事情发生了转机,湛远航竟然少有的接受了本市一家大媒体的采访,而且亲口澄清,我怀的是他的孩子,还说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与我已打算结婚,婚礼很快就会举行

我就这样被湛远航在水深火热里拯救了出来,其实,我只是那天答应了考虑与湛远航的婚事,但我觉得湛远航那么说,或许是为了让媒体和公众深信我与他的关系而已,事实是,很多人信了,就连小妈也在其中。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我的生活风起云涌、跌宕起伏,经历过这些曲曲折折后,我反倒是静了下来。

我想,若放下那份执拗,嫁给湛远航,其实也好。

他爱我、疼我、在乎我,我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不堪的经历,他也不嫌弃我,他肯为我付出一切,最重要的是,他肯给我最牢靠的婚姻。

当一个男人肯拿婚姻来留住一个女人的时候,可见,他对这个女人是有多在乎。

所以,我考虑好了,我决定嫁给湛远航,给自己、给家人一个彻底的交代。

而那个曾在我心里和身体里深深烙印的男人,我会彻底忘记。

街头的奶茶馆里,我和苏典雅各捧着一杯奶茶,面对面坐着。

“蓉蓉,你确定要嫁给湛远航?”

苏典雅瞪着眼瞧我,满脸错愕的表情,反倒令我觉得意外了,我抿抿嘴肩:“是啊,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知道。”苏典雅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你们走的太快了,蓉蓉,你确定你爱他吗?”

“当然爱啊。”

我回答的很干脆。

“唉”苏典雅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

“蓉蓉,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这样肯定的说爱他,而是眯起眼睛,满脸陶醉的说,我爱他吗?当他吻我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忘记一切烦恼,感觉他就是我的所有,他抚平了我的一切伤痕,让我觉得,拥有他就拥有了幸福。”

“典雅,你言情小说看太多啦。”

我笑呵呵的调侃,可心中某个角落忽的开始隐隐作痛。

湛远航将婚期订的很近,这几天,我和他选戒指、照婚纱,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我决定回一趟市。

现在的我,站在三楼走廊里,看着301房间的门失了神。

我的老家在市的郊区,我七岁左右的时候,爸爸做了官,在市区分了这套房子,我们便举家搬迁了过来,直到三年前,爸爸出了事,这套房子被查封了,现在,连大门都换了,肯定是换了主人。

“咔!”

302号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年人,她望见我,怔了很久,扶着眼镜框狐疑的打量起我来。

“周伯母。”我有些尴尬的笑笑。

“蓉蓉啊,果然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快进屋来坐坐。”

周伯母是从前我家的老邻居,两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还是挺融洽的,周伯母挺热情,盛情难却,我便进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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