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姬无刃走在位于我们所在熔岩管上方的这个通道里,这里同样有着那种朦胧的灰白色光线,只不过比下面的更亮些。刚才上来之前,我和汪龙麟往回找了一会儿朱克生,但是没有找到,我和他轮流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最后我们决定不再理他,汪龙麟把我们所有的食物和水分出一半放在下面的熔岩管中,并在地上写下了:上面的通道可以出去。
路上我问姬无刃:“我二叔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怎么了?”
“他被困在冥河了。”
“又是冥河,娘的,冥河到底在哪儿?一开始说玄冥梯下面的是冥河,后来无初一又说在这个往生洞的尽头是冥河。现在你又说二叔困在冥河了,到底谁说的对?”我有些急了,提高声音问道。
“都对。”姬无刃脚步不停,淡淡地说。
我愣了:“都对是什么意思?”
“就是都对的意思,玄冥梯下,往生洞尽头,还有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都是冥河。”姬无刃继续往前走,脚步渐渐加快。
我听得一头雾水,望向汪龙麟,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毕竟他对这些古怪东西的了解,要比我强不知道多少倍。万没想到,汪龙麟这家伙竟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郁闷地盯着走在前面的姬无刃,心说:你他娘的多说几句还能死啊?姬无刃好像后背上长眼一样,突然回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现在理解不了。你的好奇心太重了。说了会让你徒增烦恼。”
汪龙麟忽然说:“我知道了,姬大哥说的没错,关于冥河的位置,怎么说都是对的。因为它本身就不属于这个空间和时间段。所以,它可以是任何地方,也可以使任何与水有关的东西。其实,这点姬大哥早就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都忽略了。”
“有吗?”我不解地问。
“有,你还记得第一次寻找冥河的时候姬大哥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那是一段我不愿想起的回忆,每次想到那天的事情,眼前就会出现那片漫天的血红。
“姬大哥说过,只要看到水就停下,不管在什么地方,也不管水有多大。”汪龙麟说。
我点点头:“不错,他是说过那么一句话。我当时还好奇为什么看到水就是冥河。”
汪龙麟笑道:“没错,只要是水就是冥河,不管在什么地方。冥河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它也不会受我们这个世界中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汪龙麟的话让我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捕捉到了什么。我又想了一遍他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冥河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它自然也就不必拘泥于这个世界的规矩。进一步说,或许它真的是有生命的。它甚至都不一定是水,是我的常识让我对冥河产生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它一定是条河。其实,它可以是任何形态,比如那些无边无际的人头,比如那些漂浮的死尸。
想到最后,我喃喃地说了出来:“它会以任何形态出现在任何地方。”
汪龙麟笑道:“古大哥,你悟性不错啊。走吧,咱们去看看你二叔所在的冥河到底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姬无刃领着我们走的这条通道中间有很多分叉,在一个黑洞洞的分叉口处我看到一条类似水渠的东西一直延伸进去,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人工修建的一样。”
姬无刃看了一眼,说:“里面是祭台,九黎太岁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如果不是你说的女孩儿惹怒了九黎太岁,我想那鬼师很快就会带你们来这里,然后会让你们进去,完成他的人祭仪式。”
“王初一?这混蛋,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他扔给九香猴群。”汪龙麟恨恨地说。
我觉得奇怪,问道:“你不是看到九香猴攻击你后,就把他扔下了?”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坏。我当时把他藏在岩壁上的一个小洞里,才自己跑回来的。”汪龙麟答道。
“哦,难怪你会那么肯定他没死。不过按你说的他两条腿的骨头都没了,估计也活不长了,也算是报应吧。”
“未必。”姬无刃突然开口道:“那鬼师会控尸术,同样的方法也可以用在活人身上,只是会大损元气。如果他在生死关头,难免不会把那种鱼死网破的法子用在自己的身上。”
正说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点刺眼的亮光,随着我们往前走,在慢慢变大,很快我看到了,前面是个洞口,而且,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让我精神为之一振,高兴地喊道:“终于离开这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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