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今日真是勾栏听曲儿的好时节啊。”
吃过午饭,转龙镇的富商许国宝,打发妻子外出收租,骑着高头大马,带上长子许周知、侄儿许致远,准备前往暖香阁,听曲赏舞。
许国宝曾经也是个打工人,他的老板是苏唐的父亲,经过多年努力,攒了不少钱,苏唐家道中落后,他出来单干,购买田地,雇佣农民种植稻谷,做起米粮生意,没几年,便成为一方富豪。
许周知是他独子,年纪二十,一身锦缎绸服,折扇轻摇,风度翩翩,策马许国宝左侧,含笑道:“暖香阁的姑娘,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甚至还能与我对弈几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消遣场所。”
许国宝右侧,三十左右,长着一张禁欲脸,粗眉薄唇的许致远拉着缰绳,皱眉道:“二叔,我们许家,也是松阳城里有头有脸的豪门大户,青天白日大摇大摆去勾栏之地,恐怕不好吧。”
许国宝身材圆润,极其富态,听了侄儿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干云道:“致远,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再说了,我许国宝白日逛勾栏,谁敢说三道四!?”
这句话,你最好别让母亲大人听见。
许周知有槽不敢吐,只得冲表哥道:“致远哥,如今傲来国的风气就是如此,哪有不逛勾栏的男人?我曾见过寒冬卖炭人,宁可让父母冻死在家,也要拿出全部钱财,只为博红颜一笑。”
“哼!”许致远怒斥道:“这种贪图享乐之人,死有余辜。难道家中老母的笑容,就一文不值?”
“致远哥所言极是。”
许周知赞同表哥的观点,接着道:“勾栏里的姑娘,很多也是迫于无奈,人,总要先活着,才有希望。我和父亲经常逛勾栏,给她们的银子可不少,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好吧,今晚咱们多帮些姑娘。”许致远被说服,斜眼表弟,“周知,银子可带够?”
“哈哈,放心吧兄长。”许周知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钱包。
拐过街角,便看见暖香阁门前硕大的红灯笼,许家三人夹紧马腹,加快步伐。
“许老贼!”
忽然,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接着,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车帘被拉起,一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老脸,双目喷火的瞪着徐国宝,咬牙切齿骂道:
“你这不知廉耻的老贼!居然来的如此之早!上次就因为你比我快半步,幽影姑娘便被你捷足先登,轮到我的时候,鸡都打鸣了!老子还在幽影姑娘的床上,捡到你的内裤!气煞我也!来福,快走!”
车夫举起马鞭,狠狠抽打白马屁股,白马嘶鸣一声,拉着马车绝尘而去。
“嘿,周老匹夫。”许国宝冷笑。
“爹,要不要我先走一步,帮你点幽影姑娘?”许周知挨过来,低声道。
“不用,我们今晚只听曲。”许国宝摇摇头,漫不经心。
别啊爹!
你要是不嫖……呸!
你要是不在勾栏过夜,我也不敢点姑娘啊。万一将来事发,母亲大人追责,这口锅,我没法丢给你啊。
许周知大急,难得来一次,就听个曲?
“呵呵。”许致远看了眼表弟,到底还是年轻,有那点时间,修仙它不香吗?
“咦,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人如此之多?”快来到暖香阁,望着门口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国宝惊讶,摸着胡子沉思。
旁边的许周知沉吟道:“不会落雁姑娘重新开始选拔入幕之宾了吧?”
“驾!”许国宝眼睛一亮,老骥伏枥,策马奔腾。
“表哥,走,跟上去!”许周知心头火热,御马技术不输老爹。
许致远无奈,紧随其后。
“我说幽影姑娘,你们暖香阁,什么时候不让人进了?”
“是啊,快让我们进去!”
“你拦在门前干嘛?要不是听说落雁姑娘重新开门迎客,我都去城墙修筑处搬砖了。”
“是啊,是啊。落雁姑娘三年多出来了,让我们见见啊。”
“听说落雁姑娘开始选入幕之宾,我可把我老婆都卖了啊。”
……
一群贩夫走卒,商人官家,围聚在暖香阁门前,却被暖香阁的人拒之门外,不禁恼怒的高声嚷嚷。
年纪约莫四十,身材丰腴的老鸨幽影,手里拿着块粉色丝巾,带着几十个打手,横在门前,讥笑道:
“哟呵,知道咱们暖香阁的花魁落雁姑娘就好!落雁不仅容貌无双,多才多艺,更重要的,至今尚未破身,从今天开始,选拔入幕之宾,但落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暖香阁也容不下那么多人,这门槛自然就高了!”
“你以为你这暖香阁是什么地方啊?还要门槛?大爷有钱就行!”
众人自然不买账,死皮赖脸的往里挤。
“我看今天谁敢?!”
老鸨幽影瞪着眼睛,双手叉腰,端的泼辣,他身后的大手,纷纷拔出腰间挂的刀,一副要砍人的凶悍模样。
“别别别,有事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咱都是读书人!”
嫖客们顿时作鸟兽散,能在松阳城内生存十多年的勾栏,身后的背景不简单,稍微砍死几个倒霉蛋,也不会伤筋动骨,谁也不想当那倒霉蛋不是?
“哼!小样儿!”老鸨幽影神气的高耸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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