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郁闷。
我真是后悔,我怎么就栽在她手上了?明明一开始我只是想娶一个温柔和顺、没什么脾气、一辈子为夫命是从的小媳妇啊!可当初娶的那个裴映雪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大女人,后来换成了她。她虽然人前端庄大度,但人后简直比那个女人还要恶劣,时常让我气得跳脚却也把她无可奈何。
裴映雪,你真狠!
“你这个骗子。”忍不住戳戳她的脸,我小声骂道。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她忽的睁开了眼睛,凉凉的目光朝我射了过来。“你说什么?”
我立马就怂了。
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我千万不要和她吵架,更不要说让她不开心的话。不然,到头来受苦的肯定还是我!
我赶紧就扬起笑脸:“没说什么呀!你可算是醒了,赶紧起吧,难得来行宫住上几天,我一会带你出去打猎去。现在正是秋季,这里兔子肥得很,咱们抓上几只,然后让厨房做了,你想怎么吃法?”
她淡淡白了我一眼。“世上像你这样的皇帝也是少见。放着洛阳成里大把的正事不做,却巴巴的跑来行宫自己玩儿,把家国大事都丢给太子。现在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讨论兔子的吃法!”
“那不是因为我想多调教调教阿旋吗?”我厚脸皮的回答。哼,我才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徐明轩又要回来了,所以我赶紧就把她给带走了吗?他们之间的旧情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这辈子都拔不掉了。
她斜眼瞧了瞧我,终归没有再戳破我的谎言。
起床后,我们果然去了猎场打猎,我宝刀未老,不仅打了两只兔子,还有一只羊,一只鹿,收获颇丰。
等我们回去后,却见王全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我便将他召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王全连忙将一封信递过来。我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她刚去厨房看人处理兔子。回来看我呆呆的站着,不禁笑问:“这是怎么了?被风吹呆了?”
我将信递给她。她才看了一眼,身子就软了。
我赶紧扶上她。“你先别伤心,我现在就叫人准备车马,咱们回洛阳!一路快马加鞭,一定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但我们终究还是迟了。等回到洛阳,徐明轩已经离世了。
他自从成亲后就带着妻儿在外奔走,督建了南边许多的堤坝,为凤翔王朝的民生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也正因为常年奔走、身子也经常在水里泡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还是因为病重才不得已回到洛阳,延医问药,休养生息。只是,都已经筋疲力竭的身体,又如何是休养生息就能补回来的?所以他还是去了。
为表对他的嘉奖,我亲笔为他提了一个谥号为忠,并和她一道去他灵前上了三炷香。
徐明轩下葬后,她依然闷闷不乐,又病了好几天。
看着她侧躺在床上的单薄身影,我心中不由一阵揪痛,忍不住也躺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她的身体明显一抖。
“这件事,的确是朕不对。朕不该小心眼非要带你走,不然你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我真心的检讨,这一次没有任何吃醋的成分在。
她顿了顿,终于开口了。“这个不关你的事。不见他,挺好的。我早说了,我们之间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有自己的妻儿,我也有自己的家人。我已经在他灵前上了三炷香,尽了故人的情分,这就够了。”
说完了,她良久才又道出一句:“其实我去吊唁他时,遇到了他的夫人,她转告了我一句话。”
我心一沉。“什么话?”
“他说,可以放过你了。”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她忽的转身,双眼直直的盯上我。“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已经折腾了你这么多年了,之前你偷偷算计我留下的那份仇也该淡了。我们年纪也大了,谁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时间?趁着这最后的机会,还是相亲相爱的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
我心中一动,又是紧张,又有几分醋意来袭为什么那家伙还在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记记肝圾。
而等话说完,她就主动朝我依偎了过来。“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你觉得呢?”
“嗯?什么?”
“你呀!”见我懵懂的模样,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又吃醋了是不是?”
“没有!”我斩钉截铁的回应。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谁还吃那种东西?而且,和一个死人吃醋,我犯的着吗?
“哎!”她又摇头,双手捧上我的脸,“看来,我这些年真把你给折腾惨了。罢了,以后我不这样了,嗯?”
我的心跳又不由加速。“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勾唇一笑,将唇凑到我耳边。
“李翰。”我听她轻声叫着,暖暖的气息钻入耳中,带来一阵让人想要发笑的痒意,“吾心悦君,君可知?”
我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唇舌也有些发涩:“你、你说什么?”
“这话我可不说第二遍。”她甜甜一笑,又要转身。
可我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我赶紧就按住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说!”
“说!”
我们挣扎着,翻滚着,不知不觉这翻滚就变了样
等再平息下来时,我拥她在怀,虽然不住的喘息着,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而她也双颊泛红,一脸满足的躺在我怀里,唇角泛着微微的笑,这模样真是让我百看也不厌。
“裴映雪,吾也心悦你。”凑在她耳边,我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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