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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渐歇,雨幕迷迷蒙蒙地笼罩着杭州的夜晚,然而却难以阻挡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兴致,青楼楚馆仍旧红红绿绿、光怪陆离,热闹喧嚣是分毫不减。

思凡楼的后门,一辆黑色马车戛然而止,一身白衣的宋知晋皱着眉头,露出厌烦的表情来,那马夫便取了干净的毡子,铺在泥泞的台阶上,宋知晋才踩着毡子进了门。

龟奴早已点头哈腰迎了上来,入得内院,却见得二楼灯火摇曳迷离,李曼妙倚窗而望,胜似粉桃,令得宋知晋心头火热,心情也便好了些。

领了赏银之后,龟奴便识趣地离开,这才刚带上门,屋中已然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羞臊声音,显是干柴烈火,一刻都不愿等了。

宋知晋虽然与赵鸾儿有了夫妻之实,但礼法约束,二人也不能常常私会,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需要避嫌,以消弭先前的谣传,宋知晋又是个青楼浪子,玩耍惯熟了,自是寂寞难忍。

李曼妙有心攀附宋家,刻意逢迎,极尽妖魅之能,将宋知晋伺候得舒畅通透,此中之妙,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厢风停雨歇,二人香汗淋漓地说些龌蹉话儿,李曼妙又伺机娇嗔暗示,宋知晋也动了念头,想着与赵鸾儿成亲之后,说不得要想个法子,将李曼妙也藏养起来,当个小妾也是不错的选择。

宋知晋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既然有心,便夸下了海口,李曼妙心中欢喜,春心大动,更是极尽缱绻之能事,正欲梅开二度,门外却传来通报之声,宋知晋只能扫兴地出了内室,来到了厅房。

苏清绥已久候多时,见得宋知晋过来,便起身来迎,后者却不耐烦地冷哼道:“不是说好了少见面么,怎地如此仓惶”

若论岁数辈分,苏清绥自是虚长几分,然而自家考取功名的资格便拿捏在此人手中,苏清绥也只能忍气吞声,而后面色凝重地将今日之事说道了出来。

这还未说完,宋知晋已经愤然而起,猛拍桌子道:“你是在告诉我,你拿那天杀的泼才一点法子都没有么!似尔这等无用,就算给了州试资格,又如何能考上!”

他苏清绥好歹自诩清高有风骨,被这么一个纨绔小辈羞辱,早已怒火中烧,奈何有求于人,也不得不忍辱负重,撇过此事不提,倒是主动献策道。

“贤弟切莫焦躁,那苏牧所携,绝计是柄不凡的凶器,想必定有恶名,官府之中又岂无备案?我听说贤弟家里与知府老大人素有往来,只需依仗一二,查阅一番,便能抓住这苏牧的把柄,到时候纠集了捕头衙役,办他个罪名,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么?”

宋知晋听得苏牧又躲过了一劫,心里早已咬牙切齿,偏偏为了平息谣言,他赵宋二家已经与苏牧达成了协议,不得再出手计较,此时也是无计可处,听闻苏清绥计策,稍作思索,便觉着此计可行,不禁抚掌笑了起来。

“兄长果是奇计百出,奈何宋某心有苦衷,不能出手施为,倒是浪费了这么一条锦囊妙计了”

赵鸾儿被谣传之事,乃宋知晋的耻辱之一,选择与苏牧妥协,接受对方提出的条件,更是耻辱中的耻辱,他自然不会跟苏清绥提起。

苏清绥已然将苏牧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见得宋知晋面露难色,心里就急了,连忙主动请缨道。

“贤弟无须忧虑,贤弟为了愚兄的功名而四处奔忙,无暇分心,愚兄也是自觉愧疚,此事便交给愚兄措置,只需贤弟给我一张宋府名刺,剩余之事,愚兄自当尽力而为,在所不辞!”

苏清绥既已说到这个份上,宋知晋也不再拿捏架子,二人相视一笑,笑容之中的韵味已是不言而喻了。

思凡楼这厢正在秘密的筹措着这些腌臜勾当,苏府也同样难得平静,诸多宗亲少不得纠集起来,商议今日宗祠所发生之事。

而此事的当事人,长房的两位公子,此时已经换了干爽的衣物,在苏牧房间的厅里喝着茶,苏瑜不骄不躁地叩击着桌面,而苏牧仍旧在迟疑。

直到彩儿丫头来换第三回茶水,苏牧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喝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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