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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满满的眸子沉了下去,逐渐被一层灰色覆盖,逐渐地,梦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酸痛。四岁那年,父亲的血,娘亲的血。漫天绯红,心中某个地方塌陷了下去,她像是在回忆着遥远的事情,蛾眉轻蹙着,一时间,满面悲伤。缓缓地,她说道:“五岁,我躲在娘亲的寝殿外,眼睁睁地望着父皇赐毒酒喂娘亲喝下,娘说,愿从此不做帝王妃。娘亲是被父皇的宠妃陷害的呵呵”无奈凄凉地笑起来,梦菲的眼眶中氤氲着一层水雾:“父皇走了,他没有发现我小小的身影。我跑进寝殿,那一刻,我从娘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我父皇的绝望,我娘,她曾经也是父皇的宠妃,呵,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恨我的父皇九岁那年,我给父皇喂糕点的时候,指甲上的毒液最终让他毙命,呵呵,你知道么。九岁。九岁,我就杀了我父皇。”这是杨的人生

燕王眸色更加深沉,握住她青丝的手,力道渐渐地松开,没想到她有如此复杂的人生,也许只是她的片面之词,不可取信?

梦菲继而说来,仿佛此时她多么需要一个聆听者:“父皇的死,一直让我战战兢兢。我多怕他们会发现是我做的,直到皇兄登基,皇兄他疼我呵护我,其实他知道,是我杀了父皇我多爱我的皇兄,他是疼我的,我的性格逐渐变得任性,变得骄纵,不仅因为我心中恐惧,更重要的是我经常梦见娘亲带血的脸,娘亲说不要喊她母妃,进宫是她一生的错”

燕王一双英气的浓眉微微地蹙在一起,这是她唤自己母后娘亲的原因?似乎也不像信口开河

飘梦菲望向燕王爷:“疼我的皇兄最后为巩固他的江山,送我来和亲,我该恨他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找一个人来恨,没有恨,我活不下去,而燕王爷,我的夫君,正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勇气,是你逼着我恨你!”梦菲说到此处,眸中恨意乍现,锋利的像一柄刀。

燕王爷只是无动于衷地听着,完全的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到她锐利的目光后,脸上有丝动容。

“新婚夜,王爷你给我的屈辱我怎会忘记,呵呵,我是晋朝的长公主,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自尊,而你却把我的一切狠狠地踩在脚底,视若蝼蚁,我怎能不恨你,怎能不恨你”梦菲喃喃地说着,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心中思忖着,他的面容已经开始动容,而她此时需要弱柳扶风地展现出一个作为女人的脆弱,想到娘亲和爹爹死掉的那日,梦菲的眼泪不惨虚假地流了出来,盈在长睫上,耀眼,并且刺眼

燕王爷扯了扯嘴角:“接着说。”

梦菲睁开眼睛:“王爷还想妾身说什么呢,妾身虽然贵为公主,却痛恨生在帝王家,飘梦菲,是妾身自己取的名字,不知道王爷听完这些可还满意?”睫上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是不为人知的伤痛,挖开伤疤的痛楚,就像用一刀一刀地剜着血肉,那种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楚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燕王爷沉思者,似在掂量着她话中有几分真假,那眼神,看起来不像是撒谎,莫非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扯住她青丝的手放了开来,他勾起嘴角说道:“你恨本王,本王何曾不恨你,杨你的存在就是对本王的一种侮辱。”

梦菲素手拨弄着一片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既然如此,王爷何以不杀掉梦菲”

燕王冷哼一声:“死是解脱,活着才是痛苦的折磨,杨你休想一死了之,本王要你生不如死,看着你痛!”

梦菲心中暗道,这燕王爷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蓦然抬头,“从此我只叫飘梦菲,杨已经死了!”

燕王眯了眼,“本王不管你叫什么,在本王眼中,你是本王的玩物,还有,从此以后在本王面前你只能自称贱妾!!!”

“我叫飘梦菲!”并没有畏惧她的威严,而是骄傲地望着他。

燕王愠怒,“你”

梦菲闭上眼,启唇道:“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反正王爷你也不过是一介莽夫。”

燕王目光掠过她白皙脖颈上的红印子,心顿时软了下来,他放下自己的手,眼瞳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忽然他大笑起来:“飘梦菲,你想惹本王生气,本王偏不遂你愿!”

他叫她飘梦菲,便是准了她的意愿,望着他大笑的模样,有种错觉,为何沉稳的燕王变得如此孩子气?

“请王爷回避,贱妾要更衣。”一字一字,冷冷地说道,自称贱妾,便是遂了他的愿,毕竟在燕王府还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撕破脸,到底是不成的。

燕王爷邪恶地勾起嘴角:“王妃莫要忘记,这雅轩可是本王的寝居,你在此沐浴,尚且未得到本王的许可,而今却给本王下逐客令?”女子隐隐透露出的傲气,和适可而止的态度,让他顿感兴趣,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有自己骄傲的底线,而不是无知。而他燕王,从来没有搞不定的女人,他要让这个恨自己的女人臣服自己!

梦菲对他的莫名其妙的愤怒视若无睹,抬起腿跨出浴桶,双腿一软,梦菲伸手抓住木桶的边缘,却是抓了一个空,眼看着她就要摔倒,燕王的长臂一揽,箍住了她的腰,梦菲螓首微扬,一头青丝就这样垂荡在空中,燕王望着梦菲的容颜,喉结滚动了几下,梦菲有些心惊地想要推开他!

燕王却是一个打横将她抱起,直往床上而去。

梦菲咬牙:“放开贱妾!”

燕王爷笑得阴险:“你一直在勾引本王”

“贱妾没有!”

三两步,燕王将她抛到床上。

梦菲浑身有些吃痛,她扯过衾被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燕王大掌一拍:“来人。”

顿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两名侍女。

“王爷有何吩咐?”

其中一名侍女低眉顺眼地问道。

“速速去换水,本王要更衣沐浴。”燕王的目光一直停住在梦菲的小脸上,不曾离开过。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二人同时推出屋子。

燕王爷在床沿坐下来,他俯身下去,耳畔的青丝拂在梦菲的脸上,“即日起,你住在雅轩,与本王共处一室。”

梦菲直觉地反抗出来:“不”

“你没有权利说不!”燕王冷了脸,站起了身。

侍女已经开始换水,水换好后,燕王对着床上的女子说道:“王妃,给本王更衣!”

梦菲瞪着燕王,他不是有侍女么,干嘛要为难自己?

“王妃,似乎忘了自己的本分!”燕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眸中寒光四射:“听说王妃有名丫鬟叫绣云”

梦菲心中一紧,好一个卑鄙的燕王!攥了攥手掌,梦菲用衾被裹住自己的身子,爬下床去,站在他的身边,为他解着盘扣。

燕王洗澡去了。

梦菲只觉得坐如针毡,乌黑的发丝沁着水珠,滴滴落在衾被上,瞬间,隐形般消失,不留一点痕迹,滑滑的丝绸柔软地贴在身上,倒也舒适,只是她的衣裳尚且在那屏风边的杌凳上,望了望燕王,只见他闭着双眸十分享受地靠在浴桶的边缘上,发如墨垂从肩上散开,像绽放的墨莲。

冷峻的侧脸映着烛光倒显得几分柔和,梦菲抿抿唇,步下榻去,小心翼翼地踩着步伐往他这边而来。

“衣服,不准穿。”

鬼魅般的声音在空中冷冷的飘起,威严十足,霸气凛然地宣布着,亦是将张狂的个性发挥到极致。

梦菲脚步一顿,心中暗生恼怒,脚步却是停滞不前。

戏虐地勾起嘴角,并不睁开眼来:“王妃的身上,本王早已看遍,穿不穿,又有何异。”意思是不穿也罢,“更何况,不穿衣服,行事起来会方便许多。”

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下流无耻的话,梦菲扯了扯嘴角,却是终究没有发作,愠怒地转身,直往床榻而去。女人于他而言,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此时的自己便也是这种命运,是呵,穿与不穿,有何区别,她是他的王妃,不是么?自嘲地勾起嘴角,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多此一举。

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声,燕王跨出浴桶,他扯过一旁白色的巾布,随意地擦拭着古铜色肌肤上沾染着的水珠,拔掉头上的玉簪,乌黑如墨的发便这样垂下来,窗户的风悄悄地钻进来,拂起他的发,使得他整个人更显得狂放不羁,深邃的五官,棱角分明,彰显着霸气。

梦菲望着他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师傅的脸

虽不及眼前人来得好看,却是她魂牵梦萦的人。

低垂着眼睫,以至于燕王根本想不到她在思索沉吟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梦菲和燕王同时感受到外面的风吹草动

梦菲双手紧紧攥着衾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燕王眉头微蹙起,才道:“王妃还不过来为本王更衣!”

梦菲抬眸,撞见深不可测的黑眸中,眼神有些茫然,一会阴,一会阳,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会如此刁钻古怪,暗叹之下,双手提

着衾被朝燕王走去,只是一瞬,便觉得窗户外一道鬼魅的人影翻入室内,甚至快得连梦菲都未发觉当然是假的,那人便手持长剑直朝燕王刺来,快如风的招数隐含着凌厉的杀气

眉头更加紧锁,当那黑衣人掠过梦菲身边的时候,梦菲惊讶地张着唇,却是没有惊叫,眼看着他的长剑朝燕王刺去,临危不乱的燕王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嘴边浮现出一抹冷笑,就在梦菲以为燕王的胸膛几乎被那柄长剑刺中的时候,忽见燕王凌波微步,晃影般的身姿在屋内窜来窜去,如一阵风一般,一晃,便已看不到踪影。

黑衣人没料到燕王会来这一招,只占在原地乱了分寸,燕王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出声:“三更半夜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黑衣人一惊,转身,就是一剑平送过去,那剑拂过燕王的耳畔,燕王双手张开,身子一个向后仰,躲过那一剑。

一只杌凳被黑衣人借力推向燕王,燕王手掌一劈,但见那杌凳在他的掌风下,四分五裂。

黑衣人见燕王难制,注意力便转到那站在屋中的女人身上,他身子一个凌空翻起,却是朝着梦菲而去的。

梦菲惊得后退一步,黑衣人眼眸一眯,长剑垂在梦菲的脖颈上,他挑衅地望着燕王,冷笑一声:“燕王爷,你若不想你的女人出事”

只是他的条件还没说完,燕王便不耐烦地道:“一个女人而已,你若喜欢,送给你便是。”云淡风轻地说着,一脸的无所谓。

黑衣人轻笑着:“燕王如此大方么,好,那我便抱得美人去也!”说着,手一伸,将梦菲揽入怀中,梦菲瞪着燕王,嘴中却是愠怒地喊着:“放开我!”虽知道他是无情残酷的人,在这关头,他却将她生死置之度外,本不该有波澜的心却忽然凉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梦菲朝着那人手臂就是狠狠一咬,吃痛的黑衣人措手不及,当即放开她的手,一掌掴过去:“贱人!”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过后,梦菲柔弱的身子踉跄着,眼看就要倒下,燕王双足点地,跃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纤细柳腰,当她的脸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她脸上鲜红的五指红印和嘴边的血色烂漫,妖娆得像盛放的红梅一样

黑衣人见机,便不再放弃任何的机会,剑长驱直入

燕王看也不看那人,一掌过去,那手持长剑的黑衣人身子顿住,“砰”的一声后,只见他仰躺在地上。

梦菲瞧着那倒下的人,才知原来他早有胜算,却是故意将自己推给黑衣人,既然如此不屑她的性命,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用一双似是关心的眸子望着自己,恼怒地推开他,梦菲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王爷,果真是好狠的人呢。”

似是没看到她的悲伤,燕王无动于衷地勾起嘴角,眸光尽是凌厉:“王妃是在责怪本王么。”

梦菲笑得凄凉,不置可否。

“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本王。”燕王望着她冷淡、疏远的眼神,便忍不住用言语去羞辱或者讽刺她

“王爷你太抬举贱妾了呵呵”梦菲的脸逐渐地苍白起来,映着那嘴边的血色,红白鲜明的对比,竟是刺着人眼。

梦菲朝着门外跑去,却因为迤逦在地的衾被,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侧躺在地上的她,胳膊肘已然被擦破皮

双手匍匐在地上,即使是疼痛,亦坚强的不流一滴眼泪。

燕王冷眼看着,没有上前扶她,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窸窣声,为首的正是墨寒,半跪在地,高声地道:“王爷,您和王妃没事吧?”

燕王走向屏风,扯过白袍披在身上:“进来,把刺客的尸体抬走。”

“是!”墨寒得令,紧接着,门被推开。

眼眸扫过地上的人,看到裹着衾被的女子,墨寒心中一抽,谁都知道,今夜,王妃在雅轩侍寝

挥手让手下的人拖走刺客的尸体,墨寒再次半跪下来:“属下没能及时阻拦刺客,惊扰王爷和王妃,请王爷赐罪!”

燕王扫过墨寒,见他低垂着头。

燕王眼底燃着两簇愤怒的火焰,本不想责怪墨寒的,却是冷然地说道:“下去杖责三十。”

杖责是轻罪,墨寒只道:“多谢王爷开恩!”遂站起身来,微微一顿,始终是没再看梦菲一眼,匆匆离去,并且带上屋门。

燕王踱步都到梦菲的身边,蹲下身来:“他走了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失落,嗯?”

梦菲却是不置可否。

他抓住她的胳膊:“你不是都想着他么,是不是啊!”

不懂他的怒气到底从何而来,梦菲咬牙切齿地道:“是又怎样!”

抓住梦菲胳膊的手,指节泛白,手背青筋突跳。

燕王爷咬牙切齿一字字地道:“本王现在就去杀了他!”

“哈哈!”梦菲笑着:“王爷你真是无知的可以,就不怕我是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么!”

燕王面覆寒霜,眸中寒意四射,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此时她说出来,却是对他的一种维护,这让他心中非常的不舒服,粗鲁地扯掉她的衾被,覆上她的身子,无情地掠夺着,“本王是你的夫,是你的天,你给本王记住,你若对那小子存有幻想,本王不让他死也让他做太监!!”

他伏在她身上,狠狠地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一遍又一遍地蹂躏着她不堪负重的身子,浑身的肌肤因他的揉掐,逐渐地泛红。

“王爷,你在害怕什么?”梦菲可笑地望着他:“难道是在吃醋么?”

燕王闻言,冷哼一声:“你还不至于本王为你吃醋!”

梦菲笑着,眼神冰冷:“是啊,贱妾似乎忘记了呢,贱妾只是王爷的侍寝的工具。”

“你清楚是再好不过的!”燕王不置可否地说道。

“呵呵贱妾只知道,畜生才会用这种卑劣的发泄方式”

“你居然敢骂本王是畜牲!”燕王五官扭曲得变了形,狰狞而又可怕。

“贱妾说错了么?”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闭嘴,你给本王闭嘴!”燕王面上恼怒,攥紧了被子,却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梦菲也不想在老虎身上拔须,便不再多言。

然而这一夜,他都没放她出雅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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