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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瓜哟!”佟姨娘恨铁不成钢,又戳她一下,“大少爷病成那样,随时都分了家,好东西还不都在三少奶奶手里攥着?大少爷若真没了,夫人肯定是悲痛万分的。万一再起不来身,大爷外头的事情又多,你说这府上的大权,能落在谁手里?”

杨书虹目瞪口呆,分家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娘却想的如此之远,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就知道你想不了那么周祥!”佟姨娘白她一眼,“我虽只是个妾,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可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为你谋划着能成吗?”

“娘,你别做傻事,”杨书虹无奈提醒。“母亲是个拿得住主意的,即使大哥母亲难过归难过。也不会让大房倒了,你想的太多了。”

“就你是个不经事的,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瞧出来吗,三少奶奶是个有手段的,真要让她在大房得了势,你在她手上,半点便宜都捞不到!”佟姨娘真想狠拍她几下,让她清醒清醒。

杨书虹暗道我瞧三嫂就是个正派的,我赚她便宜做什么。“反正娘你不要乱来,被母亲知道,我替你也说不上话。”

这正是庶出的悲哀,对自己的生母只能叫“娘”。生母对自己的婚事更是半点做不了主,若父亲母亲要发落娘,她更是完全无可奈何。

佟姨娘哼一声,“我自然有数,不会让人逮了把柄去。不过既然你愿意跟三少奶奶亲近,那就多走动走动也好,她若看你顺了眉眼。说不定还能跟你说些体己话,你都来告诉我,我替你张罗张罗。”

杨书虹无奈道,“娘,你别这样了行吗?三嫂既然是个有主意的,能对我说的话,想必也不多,再说我也不能这么对三嫂!”

“怎么不能了?”佟姨娘瞪她,“你方才没瞧见吗,三少奶奶多沉得住气,被二小姐这那挤兑,居然没发作,她心机这样深,你不套套她的话,能知道她对你是什么心思?”

原本以为一个不得三少爷欢心的弃妇,定会伤心绝望。颓废卑微,却没想竟是如此冷静沉着,之前真是小瞧她了。

听她这话越说越不对路,杨书虹只能假装没听到了,“好了,娘,时候不早了,该去给母亲请安了,我先走了。”

“这个傻瓜,怎么就教不会,还得我自个儿拿主意”佟姨娘嘀咕着,袅袅娜娜走远了。

花园里,杨书远有些尴尬地向雪贞解释,“书梅自小被母亲给宠坏了,说话难免不好听,你别往心上放。”

雪贞淡淡道,“孩子懂什么,都是旁人怎样教,她就怎样说,母亲宠着书梅倒不算什么,关键是她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如何教她行事。”

杨书远愣了一会,才寻思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挑唆书梅针对你?”

也难怪他一时想不到,平日里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后宅女人之间的阴谋算计,他知之甚少。

雪贞不置可否,“相公若真关心书梅,就与母亲说说,选几个老成稳重正直的丫鬟妈妈在她身边,好生引导,为时不晚。”

杨书远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与母亲说。雪贞,你如此替书梅着想,我替母亲谢谢你。”

“那倒不必,”雪贞摇了摇头,“母亲面前,你将这话一说,也就是了,不是我的功劳。”说罢先行离开。

杨书远茫然:什么意思?

芙蓉悄悄儿道,“三少爷恕奴婢多嘴,三少奶奶的意思是,要提点二小姐的话,是三少爷说的,不是三少奶奶说的。奴婢告退。”

接着追雪贞而去。

杨书远顿时明白过来,心中颇不是滋味,雪贞的意思是说,莫要让母亲以为,是她在教母亲如何行事,免得母亲会寻她错处。

雪贞是他妻子,她的话他居然不如个丫鬟领会的快,真是悲哀。

晚饭过后,赵妈妈来传话,说是大爷回来了,要见见雪贞和杨书远,让他俩一道过去。

待雪贞换了衣服出来,杨书远解释道,“父亲在我们成亲第二日,就出了远门,说是打听的别处香料生意做的好,跟人一起过去查看货源,今日才回来。”

雪贞点头,“原来是这样。”

难怪一直都没有见过公公的面,还以为因为某些原因,他故意不见呢。上上系才。

“正是,”杨书远沉默了一会,似乎找不到话来说,“那个父亲的性格比较沉闷,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并非是针对谁,你别太在意。”

雪贞看了他一眼,心中五味陈杂。

刚嫁过来时,一切茫然,她多希望相公能在旁提点她一二,她也不至于心中忐忑。

可是他呢,是如何对她的?

如今对他没了心思,他反倒处处上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两个就像两条平行线,始终找不到交汇点?

“怎么了?紧张吗?”杨书远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与你一起,走吧。”

说着话,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

雪贞向后一摆,躲了开去,“相公请。”

杨书远表情僵了僵,落寞地跟上。

芝兰院里,秦氏正与大爷一道坐着喝茶,说着些生意上的事。

大爷杨文盛,虽年近半百,却因常年在外奔波,受尽风吹日晒雨淋的洗礼,身体很是结实,皮肤黝黑,眉眼中透着精明干练,眼神中露出凉薄,十足商人相。

赵妈妈走了进来,“大爷,夫人,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到了。”

杨文盛道,“让他们进来说话吧。”

“是。”

秦氏道,“老爷,远哥儿媳妇是个极有主意的,轩哥儿的事,我一直没与她说。”

杨文盛拧紧了眉,“还没说?难怪下人们还叫三少奶奶,她有了主意又怎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当说就说!”

秦氏无奈道,“只是远哥儿媳妇倒也罢了,偏偏轩哥儿也跟我倔,死活就是不依,我又不敢说重了话,事情就耽搁下了。”

杨文盛登时也没了脾气,叹息一声,“轩哥儿病了这些年,心肠越发软了,早知道就该一路瞒着他,待事情成了,再与他说。”

“可不就是一路瞒着吗,”秦氏提醒道,“就到了最后一步了,轩哥儿连洞房都进了的,可打了个转儿出来,就死活不肯了,咱们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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