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还是醉了,即便只是果酒,一瓶易拉罐的量就足够让她醉倒,简希是桌上唯一知道沈幼安偷喝果酒的人,等秦默无奈地抱着她回房,才低笑出声。
“真是,怎么连你也跟她一起闹?”常逸还在吃着花生,一大家子早就酒饱饭足了,不过谁也没想要先回房,收拾了碗盘后,又拿出一堆的下酒菜小零食,方才沈幼安就坐在边上,嗑瓜子吃花生,时不时喝口果酒,就着小台灯看漫画。
这些日子在路上他们已经习惯了做什么都是在一起的,现在恢复到像是末世前一样的生活,多少还有些不习惯,再加上隔离区听不见丧尸的嘶吼,如果不是切切实实的在路上奔波了一个多月,他们甚至有种从来没发生过末世的错觉。
简希也喝了不少,她的酒量其实比沈幼安也好不到哪去,见她迷迷糊糊小脸发红的模样,常逸也坐不住了,把酒喝完起身就抱着简希回房。
时间早已过凌晨两点,骆德修打了个哈欠,和汤乾军一道把桌子收拾干净,道了晚安就回房休息。
秦默安顿好沈幼安,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出来一看,果然,汤乾军还坐在阳台,隐隐约约地似乎还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客厅的露营灯早就关了,整个客厅黑乎乎的一片,只隐隐有些月光照亮,秦默走近,给汤乾军披了件外套,在他身边坐下,“乾叔,睡不着?”
“是小秦啊……”汤乾军想着事情,直到肩上忽然一沉,才知道是秦默又出来了,“是啊,睡不着,在这吹吹风也好。”
楼下还能见到街道上点着火堆的光亮,仰起头就是漫天星河。
没有了城市灯光污染,末世前早已难得一见的明亮星空,又显现在眼前了。
夜里空气很冷,他们又是顶楼,风大到把两人的头发都吹乱了,谁都没有说话,秦默从空间里拿出个燃气的茶炉,烧了壶热水泡茶。
“我听见那男人说想抢车的。”秦默到底还是过不去心底的内疚,他给汤乾军倒了杯茶,右手紧攥成拳,在汤乾军诧异地看向他时,秦默抬起头,和汤乾军对视着。
“是我没有保持警惕,我听到光头劝他放弃,他答应了,就没有再仔细去听他们还说了什么……”
如果那晚他有保持警惕,如果他没有一次就把异能用尽,或许糖糖就不会死,或许他们也有机会比丧尸先一步找到她……
汤乾军的双眸微红,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懊悔的年轻人,一想到宝贝孙女的惨状,喉咙里又开始感觉到那股熟悉的闷疼。
好一会后,汤乾军抬起大手,搭在秦默的肩上,长叹了一声,就那么望着星空,“这哪能怪你呢?说到底,还是那男人的错。”
没有他抢车,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害死糖糖的,是那早已被丧尸吞食干净的男人。
这点,汤乾军很明白。
见秦默依旧低着头紧握着双手不说话,汤乾军轻笑,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
再想,糖糖也没有了。
在离开家去秦默家中住下时,糖糖曾撞见过他深夜里睡不着,抱着相册看着被丧尸咬死,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女儿低头痛哭的模样。
糖糖当时怎么说的?
她就那么披散着长发,站在他身前,眼睛微红地对他比划着手语。
[外公,妈妈要是知道你因为想念她而哭,一定会很难过的,她不会想让你难过,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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