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童淑棠也看出了端倪,朝着我走过来,她望着我端着的玉碗:“这早生贵子羹有什么问题?”
我们南夏国习俗,新娘洞房前要吃一碗“枣生桂子”羹,寓意很明显,早生贵子的意思。
我用银勺将里面点缀用的桂花给挑出来,抬手递到她的面前看。
于小沁凑近我,细细地看着我银勺中的东西,她说:“是桂花嘛?!”
我颔首。
童淑棠微蹙了眉望我:“你对桂花过敏?”
我眨了眨眼睛,是的,我对桂花一直都是敬谢不敏的。
童淑棠纤手抬至自己的脸庞,摸了摸上面的红疹,郁卒地盯着我看:“几天会好?”
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居然要三天!”童淑棠拧紧了眉毛,眼中满是不耐烦和焦躁,她郁郁寡欢地抱怨:“才成亲就变成这副死样子,我在殿下心中的印象一定糟糕透了!”
我眉角跳了跳,生怕她会将怒火牵引到我的身上。
这时,那个于小沁眯着眼睛,那阴狠的目光想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身上,她发狠地掐住了我的手臂,咄咄逼人道:“哑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皇妃,故意让她在明王殿下面前出丑?!”
冤枉啊!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的委屈。
童淑棠愤恨地坐在了玫瑰杌凳上,一巴掌拍在檀木圆桌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有知情权,忌桂,却不与我说,罚你在门外跪一个时辰再回房!”
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襦裙,却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和余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喜婆让她吃的“早生贵子”羹我并不知道会铺洒桂花,之前站在门外也不可能看到啊!
于小沁嘴角噙了得意的笑,十二月的天,我被罚跪吹冷风,她心中开心得紧吧。
这世上总有人喜欢看笑话。
“怎么,不情愿?”于小沁见我不起身,眼睛眯了眯,心中似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连忙起了身,因为求饶根本无济于事,我转身,用冰凉的赤足跨过门槛,然后在门前跪了下来。
于小沁快步过来,将门给关上,门缝中的风钻入我衣领和袖口内,冻得我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我穿得少,鞋袜都没有,不一会儿功夫就已是喷嚏连连,估计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吧,就感觉自己已经捱不住了。
想娘,想云昭。
娘,还安好?
云昭,你在哪里?
在我觉得自己已成冻得快失去知觉的时候,门开了,屋内的暖风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于小沁扔了一条毯子到我怀中:“三皇妃明日要为殿下准备早膳,你可不准染了风寒,听到没有!”
我有巧手,能做各式点心,也能各种折腾早膳,然而现在这个霸占我身份的童淑棠却不能
罔顾于小沁的恐吓,我迅速用毯子裹紧了自己,我拉紧着毛毯,抬眸望着于小沁,两只脚缩了缩。
屋内的童淑棠将她的新婚绣花鞋丢了出来:“这鞋留着也没用,赏给你了!跪到时辰了就滚,明日卯时到厨房做好早膳送来!”
“娘娘,您现在是皇妃了,要自称本宫哟”于小沁朝屋内探了一眼,笑嘻嘻地提醒道。
“死丫头,以为我以为本宫不知道嘛!”童淑棠冷哼了声,语调中各种得意。
于小沁又是嘻嘻了两下,遂关上了屋门。
我穿着合脚的绣花鞋,虽没袜子,却觉得自己麻木没有知觉的脚渐渐地有了感觉,毯子是用兽毛缝制的很暖和,就是那冷风总往我脖子里和脚上钻很难熬。
煎熬的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听到于小沁说我可以走了,我这才站了起来,可腿都跪麻了,我裹紧着毯子,穿着大红色的绣花鞋走在夜里,走在回房的路上。
其实我急切回房,只想钻进被窝里取暖,可双腿一直在打颤都不由我了,明王府很大,我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
被黑漆漆的夜色包围,我看到四下都是树木,那树影妖冶,像魔魅起舞。我站在原地,心中忽然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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