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人头挂在树上,下面是他被绑着的尸体
我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手中的尖石掉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就像是听到了电流贯穿耳膜的声音,为什么有人会去杀虎子,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他身首异处?
我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跟他去掏鸟窝时,他手中的树枝不小心戳到了我的眼角,我疼得直骂虎子,让他滚。
虎子一边跟我说对不起一边哭,我在他身上打了两拳他也不还手,后来虎子说,我这个人就是太倔了,从来都不跟别人道歉。
当我走出大山,岁月让我明白了,我不是这方天地的主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当我在学校周围的某家酒吧端盘子不小心打碎了一杯香槟,第一次尝试着跟别人道歉时。
别人却说我眼瞎,而我只是脸上表现出一丝不满就差点引起群起攻之,那个为首的人嚣张的嘴脸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指着我说,你这种天生下贱的人,就不该有脾气,让你赔这一杯酒的钱怕都赔不起,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滚!
不仅如此,我还被值班的经理叫到了办公室一顿大骂,问我为什么要得罪客人,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已经道歉了。
经理指着木托盘里的碎玻璃杯吼道:“你道歉值几个钱,你知不知道这杯香槟值800多,你兼职一个星期的钱都不够赔的!”
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拿捏着的自尊在别人眼里,下贱的一文不值,而我最好的朋友被我伤害时,我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过。
人总是在拥有某样东西时觉得理所当然,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我傻愣愣地看着虎子的人头被吊在树上,两手止不住地发抖,他的眼皮耷拉着,半睁着看向我,我想起从老太爷家门口骂完他爷爷头也不回地回家时,看到他延伸到我脚底的影子在抹眼泪。
虎子在村里虽然不跟同龄人玩,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内向的人,他的家庭条件在村子里数一数二,他抽的烟都是好烟,平常看见村子里的叔叔大爷都会主动散烟,谁找他拎个东西什么的也去帮忙。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这样杀他?还非要用他的手机发短信把我引过来,让我亲眼目睹他的死。
我身后的草丛晃动,李富贵循着踪迹找来,手中持着一把黑色的铁矛,当他看见身首异处的虎子时,一向冷漠而强大的李富贵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口中叫着虎子的名字,哭声颤抖。
“虎子,坚持住,爷爷一定会救你的。”
李富贵冲上前去,将虎子的头从树枝上解下来,他手忙脚乱地将虎子的头放在虎子断裂的脖子上,接着摸向他的心脏位置。
“还有救的,还有救的!”李富贵低吼着,他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接着从身后拿出一根黑色的钢针,猛然划向胳膊,鲜血直淌。
我这才注意到李富贵先前在郭瞎子家被郭瞎子一口精血喷到胳膊时,他的半条手臂都变成黑色,可如今他的手臂上光滑无比,哪里像受过伤的样子。
鲜血顺着李富贵的手掌心哗哗直淌,李富贵捏着拳头,将血滴咋虎子的头颅和脖子间。
我从来也没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虎子断裂的脖子竟然真的开始缓缓愈合,我甚至听到了断裂的骨头接洽在一起的声音。
而李富贵的手臂被划伤的位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片刻间皮肤光滑,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李富贵再次用钢针将自己的手臂划破,他的手臂上青筋暴露,额头上也满是青筋,他的面目狰狞,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救的。”
我站在虎子的身体旁边,看着他的头颅和脖子慢慢地愈合在一起,李富贵则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手臂划破,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本来还屋灰白的头发顷刻间就变得花白,整个人足足老了十岁。
当李富贵被划开的手臂再次愈合时,虎子的脖子也已经完全愈合,皮肤表面留着浅浅红痕,但是他的脸色依然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眼皮耷拉着,看起来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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