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散去,在送走了母亲和娘家最后一波客人,我听到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上来了。我们的新房在二楼,今日的婚宴是摆在一楼院子里,还借了隔壁两家的院子,客人们才能勉强坐下。
他们家把场面搞得很大,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好久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的红事了,我们家的一些亲戚也夸我找了个好婆家。可是,她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的,从头到尾,从我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房门开了,他满身酒气冲了进来,我坐在床边,见他粗鲁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恶心。我见过他几面,他没给我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庄稼汉子。
我打心眼里是瞧不上他的,若不是出于无奈,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他。我曾经无数次憧憬过我的梦幻婚姻,那些言情小说和电视里演的浪漫恋情,总是给我们这些涉世未深小姑娘以幻想。
唯美的邂逅、凄美的爱情、巧合的再遇、最后爱的死去活来,天荒地老。披上洁白的婚纱,执着我爱的人的手,步入礼堂。满眼都是鲜花和气球,在亲友们的祝福下、在牧师的祷告下,在神灵的注目下,我们高喊誓言,相拥而泣,彼此互换婚戒,有情人终成眷属。
或许这,才是我或者说是我们那一年龄层次女孩子心目中的婚礼和爱情吧。
而现实总是血淋淋的,我感觉我都要快窒息了,我在想那种梦幻完美的爱情不属于我,但为什么偏偏我迎来的却是最差的那种。
我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父亲早逝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真的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他走了过来,我看到他脚尖时,身子不由地往后欠了欠,我对他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他为什么进一步上前,而是在床尾坐了下来,伸手乱翻,似乎在找什么似的,最后翻出一包香烟,里面恰好还有一支香烟,他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眼睛也眯成一线。
我受不了烟味,连着咳了几声,他见状,掐了香烟,在沙发坐了下来。突然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两根香蕉来,想递给我,我没接,他就放在床头柜上。
他开口了。
“俺见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捡了两根香蕉给你吃,俺知道你瞧不上俺,你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而俺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儿,但是俺去你家提亲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啊,你现在却摆什么脸色给俺看?”
他说的没错,当初这门婚事,我没有摇头,他上门来提亲我也没有反对,那时因为我有说不出的苦衷,而且我那时对婚姻对人妻还没有概念。但当我踏进这个家门,披上嫁衣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绝对不可能跟这个人过一辈子,这一步,我走的真是大错特错。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就像母亲讲的一样,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该负起责任了。这不是小孩过家家,这是两家家长点头,媒人做媒,大摆筵席的婚礼,过了这个门,就是他们家的媳妇了。
我没法反驳,只能以沉默应对,在那绞手指,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我这一举动,却点燃了他内心的躁动,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傻傻憨憨地说了一句:“你真好看,比村头的牡丹花还好看。”
我本该听完之后,觉得受用,但我此刻只觉得是恶心连连,这粗糙汉子的说的每一个词我都觉得讨厌,让人心烦意乱。
他借着酒劲儿,摸了上来,我一时没察觉,他手刚碰到我的时候,我就像碰了电一样,赶紧往回抽,大声斥责道:“你想干嘛?给我退回去!”
他先是一愣,而后坐在床边,我见他喘气都开始急促起来,浑身冒着酒气,脸变得通红,眼神里似乎有一种东西在燃烧,那种眼神与那个人有七八分像,我害怕了,拿起枕头护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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