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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风好不容易在清泉的婚礼上抓住了落雪。

“我说你一老爷们,为何非要与我一战呢?”落雪不悦。

对啊!虞听风也觉得挺奇怪的,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纠结的人,他的江湖之风很重,素来都是洒脱恣意,几乎不会做出那种死乞白赖的事情。

虞听风挠头。

“今日清泉成亲,动刀动枪的是在不雅。”落雪撇了一下嘴角,“我们比轻功好了。”

“好啊!”虞听风不纠结了,和一个女子动手,也的确是没什么风度。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是抽了什么风,他只是想见识一下传闻之中落雪的武功到底好到什么地步罢了。

习武之人争强好胜之心很重,萧衍能将落雪放在秦锦的身边,那就是对落雪的武功十分的有信心,就连萧衍都觉得有信心的人,虞听风才会另眼相看。

他素来胸怀广博,想开了,也就放下了。

轻功好!风雅,不会伤了和气。

“看看谁能先去摘星阁的楼顶,谁就赢!”落雪说道。

“那是在皇宫!”虞听风挠头。

“怕了?”落雪挑眉。

“怕什么!”虞听风一听,顿时不服。“皇宫只怕我比你熟!”

“那更好,免得一会你输了说我占你便宜!”落雪说道。

“我让你先跑!”虞听风哼了一声说道。“别说我没风度!”

“比试就是比试,谁要你让?你这是看不起我吗?”落雪不悦的蹙眉,“你若是存着这种心思,我也不用和你比试了,因为即便你输,你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来。无趣的很。”

被落雪这么一说,虞听风的心底就是一凛,眼前的姑娘清冷如月华一样,还带着一股子清傲之气,让她原本不是十分出色的眼眉看起来多了几分孤高,却是如同空谷幽兰一样,独自开放,傲骨铮铮。

“是我错了。”虞听风正了正神色,他朝落雪一抱拳,“我不该如此的轻视与你。好,咱们要比便是公平的比,我不让你,你也无须让我。”

“那是自然。”见虞听风真的不是故意的,落雪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公平比试,有点彩头总是可以的吧?”虞听风问道。

“你想赌什么?”落雪问道。

“我若是赢了,你请我喝酒,你若是赢了,我请你喝酒!”虞听风笑道。

“横竖都是喝。好!”落雪笑了起来。

落雪很难得笑,就是整天和她在一起的秦锦都很少能见到,虞听风却是好狗屎运的碰到了。

原来落雪笑起来也是这样的清丽脱俗,虞听风看着,也觉得自己的嘴角跟着朝上弯了起来。他就喜欢这样的姑娘,爽利,自然,没有什么娇气!

他们叫来了双喜当证人,随着双喜的一声令下,两个人各自施展开轻功朝着摘星阁的方向狂奔而去。

若是被宫中侍卫发现,自是会阻慢行程,所以重点不是摘星阁,而是一路上要怎么样用最快的速度躲避开巡逻的侍卫。

在这上面,虞听风是比落雪占了一点点先机。

他本就是侍卫出身,早就熟悉了宫中侍卫巡逻的路线和时间。本来他心底还有点过意不去,他这也算是变相的作弊了。

但是等到了皇宫一看,我去!萧衍那个坑货居然变换了原本的侍卫巡逻路线和往来交接的时间了

啊啊啊啊。虞听风觉得自己掉坑了!

萧衍居然还安插了很多暗哨,饶是他武功高强,也好几次差点着了道!幸亏他对皇宫地形了若指掌,不然的话,真的完蛋了!铁定被抓!

好不容易到了摘星阁的阁顶,虞听风看到落雪已经笑眯眯的站在摘星阁的飞檐之上。

皓月当空,苍穹空寂,宫殿的层层楼阁在月光之下显得十分的静谧与幽深。

她轻松的站在那边,如同皎月凌空一般,衣袂被夜风吹起,翩然如飞。

虞听风仓皇赶到的时候,边是看着她那一派闲适的模样。

眼底透露着些许兴奋的小光芒,让整日清冷的人似乎在那一瞬间生动鲜活了起来,她眼底还有几分小得意,在见到一贯从容的虞听风有了几分小狼狈之后,她眼底的笑意更盛。

虞听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输在一个女子的手里,不过他却是一点懊恼之心都没有,反而心底一片暖意流动,她十分的安静,平日里跟随在秦锦的身边,不骄不躁,从不争锋,踏踏实实的履行着她的职责,这样的女子,忠烈,忠诚,不为外物所动

他的心却是动了。

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年近三十,之前种种他似乎已经淡忘殆尽。时间真是一个能消除人记忆的好东西。

斯人以嫁,在她的眼底,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江湖浪子,她不知自己身世,不是他可以隐瞒,而是在他还没来的是说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回到京城,原是想着,用自己世家子的身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问她一句,悔不悔?她明明有机会进入更高的门第,成为伯府的少奶奶的,但是却眼光短浅的选了一个县令之子。

后来他没去,因为他觉得无聊。

而现在他看着傲立在摘星阁飞檐上的落雪,忽然感觉到封闭了这么多年的心融化了。

“下来!我请你喝酒!”他朝她招了招手,“我知道京城哪一个地方有最香醇的美酒。”他放浪形骸过,也带着萧衍走过花街柳巷,他那时候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将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子给带歪了,有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偏激,就是想看看人的劣根性。

但是他没成功,在萧衍的身上,他看到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像他这样与萧衍南辕北辙性子的人能成为挚友,也实属不易,如今挚友已经高高在上,权柄在手,他也即将成封疆大吏,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要成个家了。

拐带走落雪或许也蛮有意思的。

况且这个姑娘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关注过的。

落雪欣然落下,完全不知道自己似乎一步步的走入了一个人的预谋之中。

清泉成亲后不久,萧文筝就下了一道圣旨,召回了萧衍被流放的那一族的族人。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萧衍那一支皇族流落在外,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真正能回归京城的也不过两家子人,萧衍虽然与他们见都没见过,但是还是让萧文筝赐下了郡王的封号。

萧文筝封赏萧衍一支的事情在京城一传开,王宫贵胄们的心底便已经有数了。

萧衍皇族后代的身份是不容置疑的,他的血统在这些人心目之中可能比萧文筝还要纯粹一些。

冬月一到,萧文筝就已经尊萧衍为义父,长公主即将临盆,让萧衍代为监国。

这表达的意思,谁心底不明?

萧衍现在虽然还只是长公主驸马,但是行使的已经是摄政王的权利了。

他大权在握,靖国公府一站在他那边,太皇太后缩在慈宁宫里整日吃斋念佛,能调动紫衣侯卫家的令符又在萧衍的手里捏着,至此,大家都已经不做他想。

萧衍让萧文筝劳师动众的封赏他那一支的族人,便可以窥见端倪了。

萧衍这是在替自己的血统正名。

临近年关之时,秦锦的肚子已经大到就连她自己看得都觉得肝颤的地步。

她现在走几步都恨不得要用手托一下自己的肚子,生怕是会绷不住,裂开。

“我看你这样子,倒是比我那时候更吓人。”花影笑着递了一杯蜜水给秦锦。南怀竹已经回到京城,目前在翰林院之中,她也带着儿子从边境上过来了,这些日子,秦锦即将临盆,萧衍怕秦锦的眼前缺了人,于是就将花影召入了皇宫,还将剪雨,折风也都叫了回来,一起陪着秦锦,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秦锦会出点什么事情。就连华阳郡主和靖国公夫人也都住在宫里。

一时之间,这寿春宫就成了皇宫最热闹的所在。

萧衍对秦锦紧张到了风声鹤唳的程度,只要他有空,他就一定会过来蹲在秦锦的面前,赶都赶不走。

无奈现在局势刚刚平定不久,朝堂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太杂,能帮的上他忙的,也就那几个,其他人萧衍尚在观察之中,况且,经过几次事情,朝堂上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各个位置都是空缺,临近年底,各地官员的考评又都送到京城。

萧衍要用人,就必须全面了解他。

他要拿这些官员送来的考评和天隐宗查回来的情报相对比,若是出入过大的,绝不再用。

当然每一个地方的官员都会夸大自己的功绩,掩盖自己的缺点,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也要夸大的比较靠谱一点,即便是有错,能改则好,不能改却还要恶意掩盖的,那种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全大梁这么多州郡,各种郡守,各种将军,一一对比下来,这种耗费的经历和时间也都是能压死人的。

萧衍常常都是忙到后半夜,秦锦都睡了,他再匆忙赶过来看看秦锦,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再回去继续看。

他将南怀竹先放在翰林院也是有目的的,先让南怀竹混个不咸不淡的翰林当当,只等来年开了恩科,再将已经是翰林的南怀竹提成主考官。

南怀竹的人品与文采他是放心的,所以由南怀竹来担任主考官,也是能为朝廷选出真正德才兼备的人才出来。

况且京城贵胄现在对来年恩科的主考官一职都十分的看重。

要知道这些人是最最会揣测上意的,萧文筝开恩科,最后做主的还是萧衍,这些人上来,无依无靠,又都将被萧衍所用,所以为了未来家族的昌盛,这些人必将成为氏族争抢的资源,而他们的主考官也算他们半个恩师,谁若是能占了那个位置,便是已经占了先机。

有这些新鲜的力量注入,再占上一个先机,肯定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可不是吗?”秦锦苦笑,“也不知道是个男还是个女的,肚子现在这么大,我是站也不对,坐也不对,躺着也浑身不对劲。”555,她不知道生孩子的过程这么痛苦的。

“对了,驸马他说过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吗?”花影很八卦的问道。

“他说喜欢女孩。”秦锦叹息说道。

其实就连她都知道萧衍这是在安慰她呢。

就是怕她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所以才这么说。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秦锦就越是觉得自己有压力。

她才叹息完,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紧,抽痛抽痛的,痛的她哎呦了一声,惊呼了出来。

“怎么了?”花影忙丢掉了手里的小衣服,起身一把拉住了秦锦。

才碰触到秦锦的胳膊,她就感觉到秦锦已经痛的浑身发抖。

“我不行了,怎么会忽然这么痛?”秦锦哀叫道,再度抬起脸来,已经是出了几颗豆子大小的冷汗在脑门上。

“你这是要生了吧!”花影有了一个儿子了,颇有经验,看到秦锦这样子忙不迭的叫人来。

华阳郡主和靖国公夫人在隔壁替孩子选着绣样,听到这边花影急赤火燎的呼喊声,两个人吓的手一哆嗦,丢掉了绣样就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秦锦已经被落雪抱着放在了床铺上。

“这样子,可能真的是发动了。叫太医。”靖国公夫人和华阳郡主一看,两个人找急忙慌的一起朝外跑,都是一转身,哎呦,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别乱别乱。”华阳郡主毕竟年轻点,扶住了靖国公夫人,说道,“你们找腿快的,去和驸马说一声,叫他过来。”

“是。”沐雪忙福了一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这边也找来了人去叫了太医和接生的医女过来。

萧衍正在和南怀竹,虞听风,还有屈从海商讨事情,南怀竹如今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萧文筝的师傅。

这也是萧衍安排的,因为南怀竹进入翰林院之后,被人排挤,所以萧衍一怒之下就按了一个帝师的帽子给南怀竹。

这下再也没人敢说南怀竹什么了。

即便有人暗中刁难,也被南怀竹几下子就打发了,日子长了,翰林院之中的老顽固们也就发现这个靠着驸马爷关系进入翰林院的年轻人其实根本就一点都不好惹。

有了帝师之名,明年的恩科,由南怀竹来当主考官,就更加的顺理成章,名正言顺,谁敢和帝师去争什么长短。

萧衍闻言,手中的毛笔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呆若木鸡。

南怀竹觉得好笑,“殿下这是要生了,你还杵在这里?”他挥了挥手,问道。

萧衍这才如梦方醒,跳起来撒腿就朝寿春宫的方向跑。

“走走走,咱们去看热闹。”南怀竹一拽虞听风和屈从海。

“不太好吧。后宫重地。”虞听风毕竟是在宫里当过侍卫的,一摇头,“我才不要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呢!”

“那你去不去?”南怀竹又拽屈从海。

他总是想着屈从海就是一个二愣子,肯定是一拽就跑的,后宫重地,他不能进,这个道理他懂,但是难得看到一次萧衍慌乱到六神无主的样子,就是被罚了,他也认,可是被罚这种事情,不能他一个人吧,总要拉个垫背的!

虞听风拎的清,屈从海却不一定。

哪里知道屈从海将自己的脑袋瓜子一摇,“不去!”

“为啥?”南怀竹愣住了。

“我媳妇说了,进了宫要是我敢乱跑,乱看,她就带着儿子去公主那边住。不理我了。”屈从海脑袋摇个不停,“我听我加媳妇的!”

“你个没出息的!”南怀竹一跺脚,抬手要去拍屈从海,被屈从海瞪大了眼睛一瞪,南怀竹就将手给收了回来论打架,他还真打不过屈从海。

南怀竹只能泱泱的再将手给放了下来。

他默默的流泪,世道不公,人都变精明了!一点都不好骗了。

萧衍感到寿春宫,就看到秦锦的房门是紧紧关闭着的。

花影她们都在屋子里,只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垂手站在门口,见萧衍进来,大家纷纷行礼,“见过驸马。”

萧衍从没这么乱过,因为他听到了秦锦在房间里那压抑痛苦的低吟之声。

“长宁!”萧衍不管不顾,一股脑就要朝里面冲,宫女们哪里敢拦住驸马,虽然知道不妥,但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萧衍冲了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靖国公夫人一回头,看到萧衍站在了门里,外面的寒风随着他一开门,就涌了进来,她忙将门关上,“你一个大男人的,女人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出去出去!”

她想要将萧衍朝外面赶。

“大伯母。长宁她很痛!”靖国公夫人是推不动萧衍的,萧衍焦急的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床边围了一圈人,生是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几个太医也站在外面的屋子里,齐齐的朝萧衍行礼,“见过驸马爷。”

“女人生孩子哪里有不痛的。”靖国公夫人哭笑不得,“你放心吧,太医们刚刚给长宁把过脉了,一切正常,医女们也摸过了,都是好的。”

萧衍刚刚定了一下神,“哦”了一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他也打听过了,女人生孩子,是要痛一阵子的。

只要一切都是正常的便好。

他才刚刚想要转身,就听到秦锦“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细细碎碎的啜泣声。

萧衍吓的手一抖,半转过去的身躯再度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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