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设计的海船日行百里,除了依靠风力之外还有船桨。如今顺流乘风而下每个时辰都能走几十里,照这样的速度不需要三日便能抵达甬东。
上午还好,这些北方的流民和强盗还在欢呼自己逃出生天,但到了下午的时候所有人都随着风浪摇摆各个头重脚轻,甲板上东倒西歪倒着一大群,还有不少人趴在栏杆上干呕。
站在甲板上,司马安看见沿途淮河北岸有无数的流民,这些人在渡口等待多时却始终不见任何船只载他们渡河。
见到海船后异常兴奋一路追着船跑还一边呼喊,想要让船停下来载他们渡河。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十年北方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大乱局,北方的汉人除了南下逃生之外,留在故土的绝大多数都下场凄凉。
司马安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艘海船容纳六百人已经是上限了,现在已经挤了八百多人。
当然如果按照汉人各朝各代一而贯之的超载传统,这艘船还能在载不少人,但司马安不敢保证海船一旦靠岸会不会涌上来三千人五千人,到时候唯一的下场就是所有人都沉到淮河喂王八。
相比北方哀鸿遍野淮河南岸的风景就好很多了,红红绿绿处处莺莺燕燕,河边捕鱼的渔夫,田间劳作的老农。
司马安还看到了一个凉亭里,几个敞胸漏怀的名士席地而坐,对岸高谈天地间的玄妙哲理字字珠玑,殊不知一河之隔便是人间地狱。
自从遇上苏婉见过那些南下流民的悲惨后,司马安便再也没有因为自己穿越成为皇室而感到一丝激动,反而有几分厌恶,唯一一个能让他减少几分愧疚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替这些北方的可怜人寻到一个好出路。
司马安整整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海船最上层的爵室,这却急坏了外面的刘虎威和宁安然。
“小郎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
宁安然脸上带着担忧,刘虎威更是在门外走来走去。
“要不咱们把门撞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就这么办,区区一扇木门并非难事,但当他的庞大的身躯撞过去时木门打开,刘虎威整个人翻滚着进了爵室内。
司马安光着脚披头散发,在脑中过滤了无数个想法之后,终于找到了最为可行的方略,甬东发展蓝图!
“安然,给我去搞点吃的,饿死了”
“好!”
宁安然早就准备好了饭食,热了一下便端上来,一大碗疙瘩汤唏哩呼噜灌进肚子里。
“大头领..”
“别,小郎你可别再叫我大头领了,现在已经不是石梁山了”
“恩…那我叫你老刘吧”
“行,随你怎么叫”
刘虎威虽然不知道老刘这到底是个什么称呼,但只要不再叫大头领就行。
“老刘,你现在去海船上问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留在甬东,不愿意的留下的待停靠之后送他们去徐州。”
“这还用征求他们的意见?”
听话的留下干活,不听话的仍河里喂鱼,刘虎威在石梁山就是这么干的,而且非常骄傲有成功的经验供马小郎借鉴。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愿意强迫他们的意志,愿意留下的登记造册到了甬东发放土地,匠户、农户、军户、商户、织户、女户全部分开,正丁次丁也要做好标注。”
司马安准备先做一个统筹,然后才能决定从先哪里干起,毕竟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刘虎威却一直在挠头,杀人都没这么麻烦!
果然人才缺乏,让一个土匪干这么精细的事情确实有些难为他了,最后还是宁安然接过了这件事。
“老刘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办”
“小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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