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和弟弟来到上海的时候,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
父母离婚了,两个人一个跟了父亲,一个跟了母亲,孙楚跟着母亲挤在徐汇区一个六平米的小屋子里面,这里很简陋,两张床就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再加上一张桌子,做饭的地方。两个人站在屋子里面,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窗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每次到了冬天,雨水和雪花就会从缝隙里面钻进来,打在孙楚的脸上,像是刀割一样疼。
今年冬天,母亲所在的那个工地,已经没有活儿可以干了,她出去了两天,最后找到一份送外卖的工作,拿出积攒下来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从此孙楚就很少在家里看到她了。
孙楚脚上得了冻疮,行走都不方便了,更不能做重活,她躺在家里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动弹,就不会饿,更主要的是,她想躲开经常在附近转悠的那个李老板。
李老板很有钱,开着一辆路虎,每次从孙楚家门口路过的时候,都会透过那扇关不紧的门往里面偷看,每次这时候孙楚都会拿被子把自己捂的紧紧的,她冷,还怕。
她长的的确很美,虽然不是上海本地人,但江南出来的女子,身上那股让人痴狂的气质是抹不掉的,她不化妆,那股淡雅却让人看了也忘不掉。
出事儿那天晚上,孙楚发烧了,睡觉之前她忘了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住,她头晕的厉害,甚至衣服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
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
这把她吓坏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李老板那张猥琐的脸正色迷迷的盯着自己。
“骚娘们儿,老子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孙楚两条纤细的胳膊疯狂的捶在李老板背上,但他宽厚的背对于孙楚来说就像是穿了盔甲一样,打上去非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孙楚倒是觉得手上一阵酸痛。
可她没有停止反抗,继续做着在李老板眼里无谓的挣扎。
李老板觉得有些烦躁了,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孙楚脸上,差点儿把她打晕过去。
“草泥马的小娘们儿,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今天晚上跟了老子。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李老板是个大胖子,坐在她身上让孙楚丝毫动弹不得,她留着眼泪,两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却什么都抓不到。
那是一种她来了上海以后。经常能体会到的感觉,就好像她觉得似乎前面没什么东西拦住自己,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往前走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对方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鼻息冒出的热气全都喷在自己胸口,她几乎要放弃抵抗,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枕头下,好像放着一把刀。
母亲胃不好,每天睡觉前都必须吃一个苹果才能安然入睡,所以之前她在家的时候,孙楚每天晚上都会为她削一只苹果,那把刀也就一直被自己放在枕头下面了。
她马上缩回手,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李老板的脖子就捅了下去。
她从最初的略带害怕。到接着的渐渐麻木,最后心里甚至有一丝快感,心头所有的不畅,几乎全都发泄在了手里的那把刀上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老板已经整个人软弱无力的趴在自己胸口了,鲜血流了一床,孙楚身上也被染的通红。
她木讷的从床上下来,接了一桶凉水,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冲了一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杀人了。
这是第一句从她脑海中冒出来的话。
她回到房间。床上那个男人,像是一只刚刚被宰杀的猪,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道让孙楚吐了一地。
自首吧。
她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属于正当防卫,应该不会被关起来吧?
但她又意识到,李老板是个有钱人,关系路子那么多,自己是正当防卫又怎样?
她把尸体从床上弄下来,拖到水管底下,打开水龙头。用冰水不停的冲刷着尸体。
冰冷的水,加上屋外零度以下的气温,很快让尸体的伤口停止流血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