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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听寒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就像刚才失神的那人不是她一样。

在场的女眷不算少,各家有身份的小姐都聚集在此,她们先是畏惧姜顺帝的威严,但后来瞧见跟在后面的陆尘洲时不由低声喊了出来。

“天呐,那是陆侯爷?”

“你且矜持一些!”女孩的母亲低声呵斥。

陆尘洲面容在姜国已是顶尖的好,那双眸子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又无比勾人!陆尘洲应是整个大姜国女子最想嫁的对象,出色的外貌,显赫的家世,细细数来,无一不是值得羡艳的。

“你看看你,花孔雀。”宋朝低声道。

陆尘洲不言,只是瞧了那羞红脸的姑娘一眼,随后他冷冷嗤笑便移开了眼。

秦听寒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德贵妃等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秦听寒一瞬间的失神,姜顺帝步伐平稳地步入长林亭,男子不过四十的年纪,但通身的气势足矣压倒在场的许多人。

秦听寒也跟着站起,她规规矩矩地蹲下行礼,姜顺帝直直站在她的面前,既不让她起来,也不发一言,这般故意为难的心思让周边的人顿时不敢说话了。

姜桐勾唇,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自得,每次姜顺帝和姜宁在一起都会爆发激烈的争吵,她们每每看着,都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女,姜顺帝对待膝下子女都无比严格,唯有姜宁一人,在之前是从未打骂过的,姜宁是真的掌上明珠。

可惜这掌上明珠伤透了老父亲的心,父女两人在这些年的鸡零狗碎里渐行渐远,最后成为了让人唏嘘的陌生人。

秦听寒倒是没有任何压力,她即使跪地背脊也挺得笔直,姜顺帝似是在跟她比耐心,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陛下。”德贵妃又出来打圆场,她福身后便走近搀扶姜顺帝行至上位,姜顺帝看了德贵妃一眼便也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他一掀下摆便落座在软榻上,跟在他身后的朝臣也在亭外站得整整齐齐,唯有宋朝和陆尘洲两人跟没事人一样进了凉亭寻了位置坐下。

“唉,姜宁今日怎如此安静?”宋朝捻起一颗葡萄塞在嘴里,本不是吃葡萄的季节,但这葡萄却甜腻到让人发颤,宋朝蹙眉推开果盘凑到陆尘洲身边小声道。

“你不是来看戏的么?”陆尘洲淡淡瞟一眼那个蓝色身影意味不明道,致远长帝姬没什么本领,只能凭着身份胡作非为,这样的人,终究只是一尊木偶罢了。

“话是不错,但是今日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宋朝耸肩。

陆尘洲别开眼,他嗤笑一声便不再多言,是不是有问题,等会儿便知道了。

“陛下,致远身子未好全,就这样跪着也不太好,还是让她起来吧。”德贵妃话语温软,面上端的是柔和善良,姜顺帝再怎么想为难姜宁也不由软了心肠。

“哼,起来吧。”姜顺帝淡淡道,他装作无意地看了秦听寒一眼,平日里涂脂抹粉的女儿今日不施粉黛,眉眼里是舒展开的淡然,不过十几岁的小娃子,却在一瞬间有了女人独有的魅力,姜顺帝和秦听寒对上眼,皮囊还是那副皮囊,但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谢父皇。”秦听寒忍着心头泛起的悲伤不着痕迹道,这句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好像跨越了时空,透过姜顺帝对着另一个人说。

“父皇”这个称呼,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喊过了。

“刚才你说的那番话可是你的真心话?”姜顺帝问道,他板着脸,但目光里却还是有一丝期待。姜宁自仁德皇后去世后便变了,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不说,连最起码一国帝姬的礼义廉耻和尊贵都抛却了,这让一向包容宠爱她的姜顺帝如何能忍,每次见面的争吵也把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和喜爱消磨干净了。

“为子女者,首当孝,不孝者,不配为人子女。”秦听寒直视姜顺帝,她弯眸一笑:“是否真心,并不在于怎么说,而在于行。”

“噢?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个行?”姜顺帝眉头微挑,眼里竟闪过一丝好奇。

“父皇作为一国之君,为国劳心,为子女者不能帮衬其他,唯有秉持本心,恪守礼法,而我作为姜国帝姬,食俸禄,当有其责。”

“什么责?”

“作为一国帝姬的责任。”秦听寒再次跪地,她双手交叉,然后重重叩首。

上一世,她跪在秦王府,头颅一低便被踩入尘埃无法回头,这一世,她叩首跪拜,只为了归梓复仇将前世的恩怨一一清算干净。

秦听寒的大礼来得突然,就连姜顺帝也怔住,整个亭内一片安静,唯有陆尘洲面上闪过一丝玩味。

“致远……”德贵妃轻唤。

“说得倒是好听,你打算如何担起你的责?”姜顺帝反应过来,他话虽然刻薄,但语气里却软了许多,娴妃是跟着姜顺帝的老人了,听了这么一句她便知道姜顺帝又注意到了姜宁。

“女儿想重回谏言堂,习礼法,明诸理,练武学。”秦听寒一字一顿,她眼神澄明,是说不出的干净。她身后的从溪愣住,今日出来的时候姜宁便一直在问学堂的事,她以为帝姬只是好奇,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你要重新回学堂?”姜顺帝这次是真的怔住了,两年前姜宁不管不顾便从谏言堂离开,然后便在宫里胡作非为到了今日,姜顺帝不是没想过让她回去,但从来没有得到回应,今日怎会突然提起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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