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手都在哆嗦,仿佛心脏长到手上,心脏一跳血管一跳神经一疼。但是如果问下次还拦不拦,还是要拦住的,有些事情不能因为疼就不做。
楚姑娘大刀阔斧地坐在对面,双臂交叉在胸前,长腿把裙子撑开,能看到黑色底裤。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崩坏了,她怎么比我还爷们?
狐狸眼睛毫不客气地注视过来,柳叶皱着眉挡住她炽热视线,挡什么?堂堂男子汉怕姑娘看?让她看!让她出钱!
并没有期待中的感激道谢,也没有退而求其次的买单,楚姑娘在扭过头看了一眼外面后起身拍了拍衣摆根本没有的灰尘,漠然开口说:“哭得真像个小娘们。”说完人就转身走得飞快。
她骑上高头大马,在夕阳余晖中策马飞奔,快得想把她叫回来结账的可能都没有。所以城管到底在哪里?管不管闹市纵马!
我被白嫖了,见义勇为后还要自己出钱,人间惨案,心灵和身体都开始痛了。难不成见义勇为不搭钱的概率比獐子岛扇贝不再外逃的概率还低?
柳叶结了账,茶楼雇的马车还等在外面,我摆摆手示意步行回府。一方面医馆离府不算太远,另一方面治愈心灵,听说徒步旅行治愈心灵。
柳叶陪在我身侧走过长长的商巷,走过白桥转过河堤,绕过望火楼进入到另一个街道。
视野一下子深邃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右侧灰色砖石下的长长红墙,一直延伸到路尽头。街道开头立着一个写着‘成賢街(成贤街)’的石牌坊,路两边种着很多古槐遮蔽天日。
槐树被称为公卿大夫之树,种槐则暗示着监生们能榜上有名,顺利通达高官仕途之路。我怎么知道这些?因为来这之前我是个勉强糊口毕业一年的文科生。
走过成贤街右拐,一种知识累积的气蕴和严肃端正的态度扑面而来,那是一个高大的红柱石牌坊坐落在百年槐树中,中间蓝底上凿刻着金色的‘國子監’三字。字上面画着两条金色游龙,周围装饰着青蓝黄三色庄重大气的宝相花纹。
明明其中两个字都是繁体字,但却能轻而易举地认出那是什么,就像是流淌在血液中的某种文化继承在此刻发生共鸣。
枯燥得如同在耗费生命的工作积攒下来的麻木突然消失,我看着陌生的‘國子監’三个字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拥有过的身份——学生。
我保持着十数年学生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我还将保持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可我没想到生活需要我立刻成为一个讨生活的人,我读了近二十年的书却没学会如何生活,生活让我日渐疲惫。
我丢了一些曾经深以为傲的东西,用它去换了钱,换来的钱可以生活,却不能充盈的脑袋,也让内心空空。
我曾在无数个深夜睁着眼睛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才陷入如此困境,没有答案。网络上充斥着很多信息,真的假的好的坏的,就是没有答案。
“公子,公子。”柳叶的呼唤声把我从回忆中拽出来,我在恍惚中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到在国子监的集贤门前,此时秋闱考试,国子监无人,朱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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