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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宁蔻吃过满月酒之后,往后的日子过得也是飞快,转眼就到了寒冬腊月。

而这小娃娃未满周岁便会说话,除夕那晚的年夜饭,小蔻蔻口齿清晰地喊了一声“祖父祖母”,直把我爹我娘高兴得两眼泪汪汪,然后封了个大红包给了她。

小人儿才这点年岁,就晓得银钱的重要,胖乎乎地小手紧紧地捏住红包,似怕被人抢了去。

吃过年夜饭后,我把她抱到后院,将她放在坑上坐着,搂着她观赏窗外的雪景。

这时候,宁蔻将祖父母送她的红包一股脑儿地塞到我怀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瞅着我,奶声奶气地说:“娘娘,包、给。”

她说得断断续续的,语意我却是明白的。笑纳了小女的红包,然后摸摸她的脑袋,夸了一声,“真懂事。”

这小人儿是个不禁夸的,当下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嚯”地一声。鱼尾巴又亮了出来。

我唬了一跳,忙将她的尾巴遮掩起来,左右观望边上是否来了人。低声告诉她:“在爹娘面前,你可以露尾巴,其他人在场,切勿显露出来。知道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忽然她眼前一亮,短手指了指我的身后,说:“爹、来了。”

我还未回头,腰间便一紧,被某人抱个满怀。

我用胳膊肘子顶他,斜眼看去,“今天又给下人发了多少红包?”

他无奈地笑笑。“每人一个,但份量不重。”

我亮了亮手上几个鼓囊囊的红包,说:“你闺女的银钱已经缴纳了,你的呢,交出来!”

他依旧抱着我,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掏了一个钱袋来,递给我道:“为夫的全部身家,都在这了。”

我接过手,清点了一番,便锁到宝奁里去。

这时候,他的大掌细细地描摹着我的腰线,压低声音说:“灵玉,我想”

自生了蔻蔻之后,便有半年的时间未曾同房。我横了他一眼,实际上我心里也是想着他的。

宁俢唤了奶娘进来,“将小姐带回厢房歇息吧。”

奶娘是个长相清婉的年轻妇人,抬眼不经意地往我和宁俢面上一扫,似明白了什么,脸上飞过一抹红晕。

待她带着宁蔻下去了,身后那个沉静寡淡的人,瞬间变身为狼,将我从坑上抱起,转身入了红帐。

他的唇落了下来,挤压着,辗转反侧。吻了许久,身上的热度节节攀升,唇被蹂躏得十分柔软滚烫。

他轻轻细咬,在脖颈处流连。“想不想?”他问。

我无言,躬着身。颤抖着,迎接着他,等着他那重重地袭击。

入侵时,滚烫且麻醉。

红帐落下,厚实地遮掩着里面的春色。

飘雪的窗外,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黑夜中。偶闻那屋里传出细碎的娇啼。

风雪吹满头,如此,也算白首。

宁蔻五岁的时候,他爹出落得愈发沉稳清俊,用容色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以,因着这般相貌,便引来了一位爱慕者。

这爱慕者体态肥硕,粉面上生了一粒黑痣,爱穿颜色鲜亮的衣裙,来宁府串门。

这人是最近搬到附近的空宅的新邻居,叫崔曼,是个十分阔绰的主儿。

她的宅院养了好几个男子。据说都是她的相公,他们府上的人,都称崔曼一声老爷。

崔老爷今儿又到宁府来喝茶了。

说是喝茶,绿豆大的小眼睛却是四处在搜寻她爹的身影,看得宁蔻很是讨厌。

宁蔻好几次跟她娘提起,说那个邻居大婶分明就是觊觎她爹。为何还放那女人进门。

近些年来,她娘的身材变得颇为圆润,体态却是轻盈的,看着瘦不像瘦,胖不像胖的。她爹每回见了她娘,眼色便黑沉得发亮,那眼神像是狗看见骨头一样。

眼下,她娘十分淡定地说:“你爹越是招人喜欢,就说明他的容貌愈发好看。有个好看的爹,你不觉得倍儿有面子么?“

有面子个鬼!人家都垂涎到家门来了。

话说这位崔老爷真真是个妙人,虽然长了张不怎么样的脸,但说话真是那个风趣。和她娘很是投缘,这天,崔老爷请她娘到花楼喝酒。

她娘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回房换了身衣裳,欣然应邀。

聪明可爱的宁蔻立即奔到账房去给她爹通风报信。

此时,她爹正坐在桌前看着近月的账目。听到她冲冲撞撞的脚步声,回眸,声音低沉,含着不悦,“女儿家走路要像样点,这般莽撞成何体统?”

“爹爹,娘亲和那个崔老爷到青楼去了!”宁蔻顾不得被她爹训斥,高声大喊。

他眉头一皱,“青楼?”

“说错了,叫蓝楼,听说里面都是全是年轻俊美的男子”

话音刚落,她爹腾地一下站起,将手中的账本一把扔了,身形如风蹿了出去

蓝枫楼,杭州最负盛名的小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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