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长亭也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安慰道:“其实大人很好说话的。”
“我倒是觉得,他果被骗了,一定不会放过骗他的人。”
尹长亭赞同道:“常理如此。但凤姑娘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你可真会安慰人。”凤云旗白了他一眼,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尹长亭挠挠后脑勺,也有点不好意思,便说道:“大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次搏杀,是我第一次遇见大人...”
十年前,离与筠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尹长亭约摸比离与筠小个三四岁,个头小,人也瘦,在一群如饿狼般的孩子当中显得格外羸弱。离与筠从搏杀开始,便将尹长亭护在身后,自己挡下所有攻击。
可最后,真的只剩他们两时,离与筠死死盯了尹长亭许久许久,或许是那双局促不安的眸子中溢满了泪水,却还是不肯哭出来的样子,让离与筠缓缓放下了刀,他对尹长亭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可以活。”
那时的尹长亭完全不似现在这样强大,他缩着肩膀,攥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哥哥...”
离与筠上前一步,拿起他的手,刀锋向着自己:“你要狠下心来,才不会被别人杀死。”
尹长亭这才掉下眼泪来,默默摇头。
马蹄声深深浅浅,晋贞帝领着一群将士赶来,不外乎被两个孩子的勇敢和仁义所感动,赦免了尹长亭的性命。
“你说的可是,十年前那场海岛搏杀?”
“你知道?”尹长亭很惊讶。
凤云旗也不隐瞒,“我看过离与筠的过去,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互相残杀,留到最后方是胜者。”
“你果真,神通广大。”尹长亭睁大了眼睛。
“如此残忍的竞争...”凤云旗不太愿意想起那个场景,“只不过他一直护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原来是你?”
尹长亭点点头,“自那之后,我的命便也是大人的。我发生这一生都追随大人,至死不渝。”
“而大人让我当了锦衣卫指挥同知,也是为了保护我。”尹长亭抬起眼来,认真看着凤云旗说,“虽然大人在表面只是个小小的左少卿,但他亦是在明处,将我放在了暗处。”
身为间机枢的密谍,黑暗又凶险,若是尹长亭已经成为了锦衣卫,就不会再有人会给他扣上密谍的帽子。
凤云旗想起那时在茶摊,她对尹长亭高于离与筠的官衔极为好奇,但是尹长亭回答,是我家大人没错。
凤云旗抱紧了胳膊,她觉得有些冷。忽而觉得,如果变强就要杀死别人,那么人间不值得。尹长亭像是无父无母,为了活着而踏进生死搏斗,好在遇见了对他以命相护的离与筠。
“可这与我骗了他有什么关系呢?我怕他以后真不理我了。”凤云旗叹了口气。
尹长亭连忙摆摆手,“我只是想告诉姑娘,大人表面好像跟谁都有仇似的,其实很心软的,而且他对你还挺特别的。”
天色已经不早,凤云旗唤来信灵使,往女床山带去了信。
凡间隐约开始动荡,下一国号尚且不明,归期未知。
国公府。
可以使用法力了之后,凤云旗只需掐诀,便可瞬间到达国公府。她隐了身,大摇大摆的在国公府寻找离与筠的厢房。
可这国公府雍容华贵,但却冷清。堂堂国公,不见姨娘不见小妾,甚至没有几个下人。
转了好些圈,凤云旗终于看见了一处偌大的厢房中灯火通明,有一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书桌旁翻阅着什么。
通亮的烛光在他脸颊上转着圈,高挺的鼻梁在眼睛下撒下影子。分明的下颚线显得刚硬俊朗,一丝不苟的模样散发着清冷高贵的气息。
越是内心柔软的人看起来越是冷漠吧?凤云旗想着。
不知不觉,便慢慢靠近。
在窗外偷偷看着他读书的样子,也挺好。若是不生气的话,就更好了。
“来都来了,还不进来?”离与筠冷不丁说了话。
谁?他在跟谁说话?我么?我不是隐身了吗?凤云旗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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