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到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正听到季氏在哪儿诉苦。“母亲,您没瞧见安玉脸上那掌痕,清晰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我和二老爷可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啊,我这个当娘的看着心疼。”
“祖母,二婶。”阮慕阳的步伐很平稳。
季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刻薄地说:“到底是侍郎府的小姐,端起架子来还有几分样子。”
阮慕阳也不生气,面色平静地说:“慕阳今日是来向祖母和二婶请罪的。那日事出突然,福生找到我这里,知道四弟打伤的是右佥都御史朱大人的儿子,慌了神,只能出此下策了,还请祖母和二婶原谅。”
这番话当然说动不了季氏。她冷笑了一声说:“又不是打了皇子皇孙,况且安玉也受了伤,谁对谁错还说不准,你倒是先打起自己人来了”
“好了。”老夫人开口打断了季氏,看向阮慕阳,似乎是在打量她,说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阮慕阳受宠若惊,笑了笑说:“祖母不怪罪就好。”看来老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季氏没想到老夫人非但没责备她,还夸了她,不满地叫道:“母亲!”
见季氏还不肯罢休,老夫人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懂什么?朱大人虽然不是一品大员,更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他是御史,是言官!这事换谁可能都不会有她处理的好。”说着,她看了眼阮慕阳,只见她静静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并无得意之色,心中满意。
老夫人曾是尚书夫人,与老尚书一起经历的起起落落不少,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季氏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心中仍然不平。
“祖母这里怎么这般热闹?”
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阮慕阳抬起头,只见张安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那腔调,活脱脱京城纨绔的样子。好几日过去了,他脸上的掌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唯有额头上因打架留下的轻痕仍然很明显。
察觉到阮慕阳的视线,张安玉看过去,眯了眯眼睛,说:“这么巧,二嫂也在。”
阮慕阳朝他点了点头,叫了声“四弟”。
“安玉,快去让你祖母瞧瞧你的脸。”季氏的心疼不是假的。
张安玉走到老夫人面前,笑着说:“孙儿一听说祖母回来了便来了,祖母这几日在平海寺过得可好?”
他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得极讨巧。老夫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说:“就知道你最孝顺。你这脸上仔细瞧还能看出印子,还有这额头上,还疼吗?”
季氏在一旁说道:“这么深的印子,怎么能不疼?”
瞧这脸上的掌印,可见当时打得多重。原本没看见还好,现在看见了,老夫人心疼了起来,也有几分怪阮慕阳下手重了。她看向阮慕阳,眼中带着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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