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阳没想到自己会被只有十四岁的张安玉逼得不得不后退。
他的目光里的愤怒与阴沉让她心惊。
她终于明白昨日在老尚书老夫人院子里时,他那不屑的目光是因为什么了。
“四弟,你误会了。”阮慕阳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后平静地说。
“误会?”张安玉不屑地笑了笑,再次朝她走近了一步说,“那二嫂说说,帕子这样私密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被人送回来?别跟我说什么不小心丢了被人捡了送回来这样的话。”
阮慕阳语塞。
实际上这帕子确实是丢了的。
她不说话的样子在张安玉眼中就是心虚和承认,恰好了证实了他所有的猜测。“而且,帕子上多出来的那个昭字是后添上去的。没想到二嫂红杏出墙还有这般好的兴致和情绪。”张安玉越说越嘲弄。
因为激动,他离得有些近,虽然这里无人,阮慕阳还是怕被人看见,不得不再后退了一些,这一退便退到了墙边。
既然无处可退,便不退了。
在阮慕阳眼中,十四岁的张安玉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对他自然多了些包容。她诚恳地说:“四弟,不管你信不信,这帕子是在我回门那日丢在阮家的。那日你二哥也在。”
他没有在发现帕子的时候当即便说出去,说明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只盼着他能听他解释。
张安玉看着阮慕阳事情败露还一副不急不缓、沉着冷静的样子,觉得刺眼,心中更加愤恨。这女人怎么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起先看到帕子上的字只是怀疑,直到阮妃娘娘派人来让阮慕阳进宫,张安玉才知道那个“昭”字是永安王谢昭的“昭”!她竟然与男人暗通款曲!
那时,他像是心中通气儿的地方被堵住了,说不出的失望与愤恨。
她的解释他一句都不信!
张安玉忽然笑了起来。他生得虽然与张安夷有几分相似,但是与张安夷温和清俊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身上跟带着一种京城纨绔子弟的味道,此时笑得更是有些邪气:“难道二嫂平日里看上去端庄沉静,竟是水性杨花惯了,人尽可妻?”
他话音刚落便传来“啪”的一声。
她居然又打了他。
这一巴掌张安玉没有防备,竟被打得偏过了头。他眯着眼睛舔了舔唇。
阮慕阳气得浑身发抖。这一巴掌她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掌隐隐作痛。
她没想到张安玉竟然能说出这样不堪的话!
“竟然还敢打我,是不是打我打惯了?”他张安玉是什么样的混世魔王,什么时候被女人扇过巴掌?还被扇了两次!
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要还回去,可是对上阮慕阳满是愤怒眼睛,他又懒散地笑了起来:“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他应该是怒极了。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脖子上,似乎下一刻便会掐上自己的脖子,阮慕阳也没有退缩:“遇到四弟之前,我也从来不打男人。”
她的怒气还未消下去,声音中带着冷意说道:“不管四弟相不相信,我没有对不起过张家,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二哥的事。以后还请四弟说话放尊重些。”
说完,她不再看他,从他身边走过。
张安玉看着她笔直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脸上发疼的地方,提醒说:“兔子的尾巴长不了。除非二嫂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然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定会叫二嫂后悔嫁进张家。”
看到阮慕阳冷这张脸出来,珐琅和点翠皆是吓了一跳。
点翠想问,可是看着阮慕阳的脸色不敢开口。而话少的珐琅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快便到了阮慕阳进宫的日子。
一大早用过饭后,阮慕阳便由张安夷陪着去与老尚书和老夫人道别。
临出屋子前,张安夷叫住了她。
阮慕阳一脸莫名。
张安夷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根珍珠簪子说:“夫人可还记得这根簪子,我让人送去修,才修好。”
阮慕阳怎么会不记得?这根簪子上的珍珠就是在成亲之夜被她生生拨掉的。那时他将珍珠捡了起来,将簪子拿走说要送去修,这么久了她都快忘了。
这根珍珠簪子的出现就像是惊喜一样,阮慕阳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慢慢轻快了起来,还有些说不出的柔软。她欣喜地将簪子拿在手中,细细地看着说:“二爷有心了。”
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张安夷眼中的温柔缱绻流动,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说:“好留着给夫人在宫中睹物思人。”
阮慕阳瞪了他一眼,却真的把簪子收在了身上。
随后,他们二人来到了老尚书和老夫人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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