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今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她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漂亮的礼物’,准确来说,她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回到水星酒店后,节目组按照例程进行了合影和会餐,顺便在摄像机前拍了一小段节目花絮。
等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洗漱完毕后,连今瘫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久都没做过的梦,她重新回到了那个小镇上,看到了那条一年到头都湿漉漉的青石板路,瞧见了一个美丽的妇人站在大槐树下整理虾笼。
那个美丽的妇人有些苍老了,因为长期的阳光的灼晒使得她的肌肤泛黄,眼角的鱼尾纹和额头的抬头纹很深刻,繁重的体力活压得她的后背有点弯,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年轻时一定是个艳光四射的美人。
连今和妈妈连月还有弟弟连悯生活在彩衣街后的老平房里,老平房是连月外祖母留下来的老房子,连月为了躲避俞道平的报复,在这座老宅一住就是十年,直到在东厢房离开人世。
老平房后面有一条水香河,河道两岸种满了槐树,每到五六月份,站在青石板桥上一眼望过去,天晴水暖,满目花白。
连月在彩衣街开了一家小餐馆,鱼虾都是从水香河里捞上来的,连今年幼时那条河流还十分清澈,等她越长越大,那条河也逐渐污浊,最后沦为了城市污水的集中排放地。
连月对连今并不算很好,连今觉得妈妈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怪,似有嫌弃,又有不忍,而且总是在无奈的叹气。
连月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当然,也没有抱过她亲过她。
相较于连今,连月对连悯就亲近很多,当连悯被妈妈搂搂抱抱举高高时,从小就听话懂事的连今便会站在一旁开心的笑。她为连悯开心,也为妈妈开心,他们之间的彼此关爱能够感染到连今,会让连今有家的感觉。
连今就这样成长到10岁,直到妈妈缠绵病榻命不久矣时,连月才告诉连今一个惊人的真相。
那晚无星无月,天黑的很早,木门外寒风嚎啕。
连月告诉连今,她的亲生父亲是俞道平,一个禽兽一般的人。十一年前,俞道平强BAO了她,后来才有了连今。
连月每次看到女儿,总能在她脸上看到俞道平的影子,总能想起那残暴的夜晚,她对连今有割舍不掉的责任,却无法像一个正常的母亲去爱她。
连月对连今道歉了很久,她没有说‘不该生下她’之类的话,只是不停的流眼泪,直到油尽灯枯、阖眼离世。
母亲死后,十岁的连今带着九岁的弟弟开始艰难的讨生活,直到五年后,俞家的人找上门。
暖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从窗帘的缝隙之间挤进了屋,连今被阳光晒醒,一睁眼,双目胀痛。
看着洁白的墙壁和舒适的被窝,连今才恍然回神,她夜里做梦了,梦到了老平房、弟弟和妈妈。
习惯性的摸一下手机看时间,这一看不得了,已经快九点钟了,而且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啊!糟了糟了,肯定要被那帮人骂死!”
连今一边打了回拨电话,一边给自己找衣服穿,电话没几秒就被接通了。
“导演我...”
“哦,原来你还晓得有我这个导演呐!”导演劈头盖脸一通骂,“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你晓不晓得你已经迟到了快五十分钟了!”
连今刚套好裤子,正歪歪斜斜的穿袜子,她晓得迟到是件不礼貌的事,也就任由对方发火,顺便还给对方递炸药包。
“导演,你说的都对,骂我是应该的,我这种睡懒觉有工作了手机还静音的行为真的太欠收拾了,您骂得好,骂得我以后都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你是我恩人,你是我再生父母,我一定卖力拍摄,给您老挣个口碑!”
导演被连今这一通软处理,一下子灭了火,甚至还乐呵起来。
“别给我扯那些,再给你十分钟,到不了你看着办!”
“好嘞,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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