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吊着一只受伤的膀子回到钟粹宫,她故意避开了王宁氏所在的南阁楼走。却不想路过花园,正撞见父皇正坐在凉亭里,他无声地看着已然脱簪素衣的皇后,眼里满满的不解与失望。
两个皇子李勇、李衍站在凉亭一侧,魏达、卫甄立于另一侧,里头父皇不说话,他们几个也不敢兀自开口。
至于这次被抓个正形的主角王宁氏,则一直缩在地上,不敢抬头与父皇对视,更没有颜面看其他人。
此刻,无关紧要的士兵和宫人都已退避三舍,王宁氏依旧一言不发。
倒是父皇,一眼看见她偷偷摸摸地转身便叫她过去问话。
“手怎么伤了?”
“江慕逸掰断的。”
“他可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该是廷儿做了什么错事惹到了咱们这位尊贵的先族后裔!”
父皇语气不善,不知是被王宁氏气到的,还是真的在质问李廷。
李廷没做亏心事,回答得极其坦然:“回父皇,可能因为前几天太监们送儿臣的时候走错了路,恰巧打扰了江少主的神祭之礼,江少主才会记恨儿臣的吧。”
“宫里引路的太监可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走错路,卫甄,你去给孤查查,看看到底是哪些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如此糊弄宫里正经的主子,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瞒到皇子的头上。查到的腌臜货,也不必押来孤面前,若被证实确有其事,直接杖杀!”
“是。”
卫甄立刻领命。
李廷算是听明白了,父皇今天这般反常,正是冲着王宁氏来的。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次,父皇偏偏想打打王宁氏的脸。
王宁氏不傻,她这才开口:“陛下恼臣妾在宫里私养暗卫一事,臣妾不愿过多替自己辩解。可太监仅仅走错一次路,陛下就要打要杀,当真残酷了些!”
闻言,父皇冷哼,他说:“孤残酷?皇后,这世间因果业障,相生相克,你常年礼佛,该当比孤更懂得其中的道理才是。
就好比那些吊在梧桐树上风干的你养的暗卫,生死虽他们自己受着,但他们能不能活、怎么活却全然由你这个主子掌控。谁让皇后惹了不该惹的人,窥视了不该窥视的事,才会造了这般血腥的孽报。
皇后,孤能让禁军洗去你殿里的血,却洗不去你身上担负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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