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愈虽一直埋头批改文书,却也觉察到了孟小鱼的异样,转头一看,小姑娘的手还握着墨条,眼睛紧闭着,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她在王府待了些日子,五官似乎开始长开了,此刻的她肌肤娇嫩,眉如墨画,唇若施朱,宛若春天里迎风绽放的花朵,清新而又生机盎然。
管愈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线,轻轻将墨条从她手里拿走,又移开了砚台。
睡梦中的少女却在此时突然低声一笑,说了句:“我押十五号。”
管愈动作一滞,又低头看向她。她居然还睡着,只是眉眼弯弯,唇角含笑,露出几分兴奋与俏皮来。这模样,动人,还有几分勾魂。
管愈心中一颤,旋即心中又是一紧。
她为何会有这般表情?她梦见了谁?想勾谁的魂?
肯定不是他,她从未这般朝他笑过。
她每次朝他笑,灵动的眉眼间都带着一抹狡黠。可她此刻还在笑,那笑容越来越深,兴奋之情似要从梦中溢出来般,直勾得他魂魄都要随她入梦去了。
他微微蹙眉,轻轻地摇动了一下睡梦中的少女:“哎,醒醒!”
孟小鱼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眼便见到管愈剑眉微蹙地盯着她,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吓得立时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和兴奋顿时消失殆尽。
管愈一见她这表情变化,全身立刻裹了一层阴冷之气:“磨墨!”
孟小鱼低头一看,砚台里还只是清水,墨条却不知何时从她手里掉到了砚台旁。她也不敢说话,赶紧拿起墨条继续磨墨。
“你昨晚做何事去了?”管愈冷声问道。
“啊?”孟小鱼一时错愕,没弄明白他要问她什么。
“你是否晚上做何事耽误了睡觉?”管愈冷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啊,我每日都老老实实待在房里。”孟小鱼很识趣地省略了最后两个字——默书。
她每日写书,下笔成文,自认为算得上是个才女。可却没人知道,她自己是一本书也写不出来的,她不过是仗着记性好,能将梦中读过的书都默写下来罢了。故而,她自称这个为默书,当然,此事是不能告知管愈的。
管愈剑眉微挑,问道:“那你是天生贪睡?”
“我——晚上睡不好。做噩梦……”孟小鱼随口说了个谎,她总不能说她每晚待在房中默书默到半夜吧?
“做噩梦?”管愈不由得软了语气,“难怪我觉着你这阵子虽是白净了不少,可一点肉也未长。难道你每晚都做噩梦?”
“呃——也不是每晚,就是很多时候。”
孟小鱼感觉到他的关切,心中便生出几分愧意。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她上班摸鱼的尴尬而已,可未曾想过要博他的关心和同情。
管愈终是不忍,散去了一身的阴冷之气,柔声说道:“我让大夫给你瞧瞧,开几副安神药。你先回去睡吧,此处不用你伺候了。”
就这么简单?好得也太离谱了。
孟小鱼一边想一边心中发虚,又带着一丝得意,因为她终于又可以去默书了,立刻悄然又迅速地往书房外遁走。
“等等。”管愈突然叫道。
孟小鱼悻悻然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管愈拿出一个银制小瓶说道:“东昌国的灵香凝露,我给你留了一瓶,这几日忙,一直未得空拿给你。”
香水?孟小鱼目瞪口呆,心中一阵暗叹。
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儿装扮,又看了看管愈手中的小瓶,也不明白自己要这香水能有何用。更何况自己鼻子早已失灵。
“噢,呵呵!谢公子想着我。”她挤出一脸的感激之色,心想不能再多费口舌了,还是拿了这灵香凝露赶紧溜吧。
管愈见她一脸假笑地接过灵香凝露,又动作怪异地迅速溜了,突然怔住。
他,是不是被这小滑头耍了?
次日,管愈还是没有放过孟小鱼睡觉之事。
“你昨日做了何噩梦?”他一边批改文书一边问。
孟小鱼一时错愕:“啊?哦——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他看着她,眼神深邃。
“你真想听?”孟小鱼突然来了兴致,暗忖不知管愈听说了她的梦会有何感想。
“你押十五号是何意?”管愈仍记得她的梦话,还有她那兴奋的、动人的、勾魂的笑脸。
“我押十五号?”孟小鱼愣了愣,迅速回忆起昨日的梦,笑嘻嘻地说道,“赌马啊!”
“赌马?”管愈一脸迷惑,“马是用来骑的,你在梦里竟用来做赌?”
孟小鱼嗤笑出声:“不过是赌哪匹马跑得快罢了。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游戏需要有良驹和高超的骑马技术。一堆人骑着马围着赛马场跑,有时还要跨越一些障碍,谁骑马最快到达终点谁就赢了。”
她也不知管愈能听懂多少,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挺感兴趣的,便继续说道:“我没有良驹也不会骑马,所以就赌哪匹马会赢。”少女言谈间满脸兴奋,神采飞扬。
管愈居然看痴了。原来她不吝于向他展示这种动人又勾魂的表情,只是他未曾给她机会。
“你赌十五号会赢?”
孟小鱼觉得他悟性不错,嘻笑道:“不错。不过我赌的不是真人真马,是网游,就是玩家自己养虚拟的马,然后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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