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们先将我哥放了,余下的事再慢慢谈。”
她的声音在一片吵闹声中几乎很难听清,可王师傅跟许掌柜却都听到了。
许掌柜回头瞥一眼那根帕子,眼角不由得就是、一抽,他也是识货的人,就这一眼就认出又是一种新染法。
现在要谈正事了!
云竹布庄里,吵吵嚷嚷的声音迅速消失,只有一处摆着木板布料的大房间里,气氛紧张。
木板周围,坐着皮裙老头,许掌柜,江青山父子,还有一个梳着两个包包发髻的江团。
许掌柜的视线没有去看对面的江青山,而是一直看着这个小姑娘。
这家人真是奇怪,上次卖扎染法,是十几岁的大儿子谈生意。
现在来一个更小的,圆圆脸上还稚气未脱。
为补充身体的钙质和维生素,江团如今也经常晒太阳,皮肤已经没有惨白透明的质感,还是比一般人白皙。
再加上她的柳眉凤眼,眼波盈盈,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就是许掌柜在镇上见过不少富家子女,也得暗赞一声“好”!
只是,他今天的关注重点不在江团这个人,而在她身上。
因为上午在放羊,为防止被树枝乱了头发,江团就让柳氏给她梳成两个发髻,再用江景阳以前练习扎布时染的几块方巾缚着。
身上穿的也是柳氏以前旧衣服改的夹袄,临行出门,她也没换。
原本豆青色的旧衣用崭新靛蓝扎染布滚边,那种陈旧之气顿消,反而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添上一抹稳重。
扎染布还可以这样用。
以后要给云竹成衣铺子说一声,许掌柜暗暗记在心里。
其实此时,不光是许掌柜在盯着江团,这屋里所有人都盯着她,或者说盯着木板上那方帕子。
江团眼中满是冷冽,不过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个板着脸生气的小丫头,没什么威慑力。
她哼一声道:“你们还想要这帕子的染法?”
这是她新做的蜡染小手帕,跟扎染不同,需要描绘刻画,又是一种新方法。
许掌柜砸吧一下嘴,使劲眨着眼,对江团的话闭口不提,只是道:“你们前面那染法又教了别人,是违约,不仅要退银子,还得赔我们的布钱。”
见这个人还在东拉西扯想要糊弄人,江团决定不再多说废话,伸手把桌上的帕子重新收起,掖回自己腰上。
此时许掌柜才又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腰间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上面是一杆翠竹,枝干婆娑,叶片清晰可见,跟她那帕子是一出一辙的染法。
顿时,他的心里痒得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得想法子弄来。
“你们这是冤枉人,我们根本没有另外告诉别人的。是染坊里的人偷卖出去的。”旁边江景阳气呼呼,他感觉委屈极了。
江青山也瞪大眼睛,一脸怒容,他在家里还说过,既然卖给染坊,就连自家都不再染。
现在染坊居然说要自己赔钱,对于耿直的父子俩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祸事。
“你说是受到冤枉,那就拿出证据来。”许掌柜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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