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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挺有道理……”
孟少娥好似从鬼门关惊醒,连忙起身追赶弟弟,沿着地上的杏子跑了没几步,就见到孟少城往她怀里一扑,嘴里重复着:“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孟少城,你清醒一点!”她用力扶住弟弟肩膀安慰道:“你怕什么?这些人又不会动,还能吃了你不成?”
孟少城抽噎着抬起脑袋,这不抬不打紧,一抬头两人身后的活人全都动了起来,他白眼一翻,当下就晕死过去。
孟少娥接住弟弟,只感觉四周风起林动,树林里的‘人’不约而同转向他们,她心里无端冒出一股火,眼看着无数人影飘动着将她包围,孟少娥把自家老弟往地上一丢,不由分说就是拼了命的一脚踢过去,高喊道:“真是逼人太甚!今天谁敢过来我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那些‘人’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支撑,一脚就倒,倒在地上时双眼又闭上,像是一具具会呼吸的尸体。
须臾,树林里倒了一地尸体,孟少娥浑身都在颤抖,一边拖着弟弟往前走,一边红着眼睛踹开挡路的‘人’。
走了没多久,杏树林尽头亮起一束光,一位青年公子打着灯在前面等着,披着墨蓝色长袍,束着云雁暗纹丝带,一双瑞凤眼含着情,五官端正之余又给人沉稳大气之感。
孟少娥不由得放松了许多,一阵头昏脑胀中,那公子欠身笑道:“在下柳伶,乃是杏花庄副庄主,敢问姑娘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她一一作答:“小女子孟绯,这位是家中小弟孟珏,我们有事找庄主贺长绝。”
柳伶看了眼地上一身泥土的孟少城,不紧不慢的蹲地上探了探呼吸,从怀里取了安神丸送服下去,这才悠悠起身道:“令弟是被吓晕过去了,吃些安神药就好,姑娘请随我来吧。”
孟少娥低了头,看着柳伶将家中小弟驼上背也忘了说谢,只暗暗感叹:“这下真是进退不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伶带着人往北边阡陌一直走,路边依稀种着几棵杏树,只是那树上的果子没有刚才林子里的饱满,他道:“这里的杏子能吃,外头的杏子可吃不了,姑娘留意些,吃错东西可就不好了。”
孟少娥问道:“为何外头的吃不了?”
柳伶笑着答:“那外头都是活人灌溉的果树,除了雨水,平日里的养分都是尸油,又如何吃得。”
此时的孟少城趴在柳伶肩头咂了咂嘴,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得孟少娥有些心疼,她也不敢多问,紧紧跟着柳伶来到杏花庄门口。
说是杏花庄,那气派规模简直和半个皇宫没什么区别,灰墙黛瓦望不着边,朱门玉砌带着金漆门环,柳伶推开门,亭台楼阁,花园游廊,三院十二宅,而正中央巍然屹立着一座行宫似的殿堂,远远还能看见那烫金牌匾上提着三个大字:“玄机苑”。
柳伶道:“那是庄主的住所。”
孟少娥不禁心中暗想:“这贺长绝好生大胆,给自己盖了个小皇宫不算,这宫里还藏着一座行宫,实在是胆大妄为,绝非我和少城能够招惹。”
两人沿着大理石台阶往上走,两侧都是汉白玉雕栏,苑前挂着翡翠灯笼,里头摆着夜明珠做灯芯。门前有一幅琉璃壁画,刻的是白鹿问仙图,其间山林莽莽,鹿角和地面都镌着金粉点缀,那金粉不知掺了什么东西,在夜晚竟然会发着光,伴随着画中星辰熠熠生辉。
柳伶径直推门而入,将孟少城放在一旁梨木圈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扬声道:“人我带来了,庄主自己看着办吧!”
大殿内灯火辉煌,高台上摆着圆椅,盖着雪白狐狸裘皮,四周乃至地面全是青纹大理石,铺着云绒地毯,六根玉柱前各放着两把圈椅。
柳伶最后交待道:“庄主脾气不太好,孟姑娘谨言慎行。”
他披好长袍走了,走之前还贴心的带上门。
孟少娥杵在门口不动弹,心下计划着等见了贺长绝闭口不谈被偷窃的事,就当来借点银子,借完马上离开。
只听大殿右侧有脚步声由远而近,那步伐走得倦懒,又像是故意露出声响给人听见。
一双银锻细绸小白靴踩着云绒地毯出现在孟少娥视野内,那鞋上绢着朵杏花,粉中透着白,恰似带着三月春意缓缓走来,他穿着真丝金蝶宽袖白袍,同色长褂随意披着,腰间束着白色穗子,一头柔顺青丝却用简单的红丝带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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