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馨兰从小在怀河镇长大,跟镇上胭脂水粉行当的老板们都很熟悉。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众人秉持公平竞争的原则做生意,私下倒多有来往。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不少人都送了厚礼,虽说有因着她前夫家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被人看重都是开心的,更不要提她和离回怀河镇后,这些人非但没有嘲笑她,还帮着她在镇上站稳脚跟。
怀河镇之所以这些年能发展的欣欣向荣,且有一年比一年好的趋势,这跟怀河镇做生意的传统有关。大家一向讲究和气生财,虽有竞争但更多的是合作。
怀河镇大着呢,有钱人多着呢,更不要提每天码头上需要排队才能进出的商船。大家敞开了门公平竞争,最起码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气。
可是玲珑坊一来便打破了这个规矩,尽使些下三滥的招数,怎让人不生气。
现在靠着柠檬皂,千颜阁已经在怀河镇隐隐有了第一大胭脂铺的趋势,孟馨兰高兴的很,只盼着在文姜能多供点货。
不过显然她要失望了。
这边孟馨兰和文姜在闲聊,旁边伙计已经把文姜背篓里的柠檬皂整整齐齐的在桌子上码好了,不用数,孟娘子就知道了数量。
“苗姐姐,又是一百块,不够卖的啊。这都过去了一个月了,你总不能就让我每天卖几块吧。就上个月每天卖五块,我还被很多人抱怨呢,好多人都买不到。”
文姜摊摊手,“孟妹妹,我也没办法呀。这香皂做起来真的很麻烦,做好后要晾置很长一段时间呢。不过你放心,我的作坊盖好了,我估摸着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大规模供货了。这段时间你先跟客人们多多解释解释。”
孟娘子别无他法,只能继续用文姜说给她的限购了。
拿了上次结余的7两银子和这次的定金3两银子,文姜又匆匆的赶往了码头。
她这作坊可不小,七进的大厂子,她估摸着开工后每个月最大产能可以上万块香皂,这整个怀河镇可不一定能吃得下。
桃花镇的富人再多也是有限的,这柠檬皂买回去又是能用好久的东西,如何把柠檬皂卖遍整个大良朝才是她的目标。
杨大夫看到文姜的到来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这小娘子再不来,老夫都要亲自上门去请你了。”
文姜把手里的糕点递给旁边的小六子,笑嘻嘻的说,“杨大夫,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家里忙。”
杨大夫也不是真心跟她生气,吩咐小六子,“不要只顾着吃,赶快去醉仙楼把沈老板给请过来。”
小六子又从纸包里拿了一块点心,才跑了出去。看徒弟不争气的样子,杨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你的柠檬皂不错,上门来问的客商不少,可惜你人不在,很多都等不及就走了。只有这个沈老板特意留了下来,一直在等你。”杨大夫没提他派人去李家村没找到她的事,她怕小娘子面薄,因为和离的事自卑。
其实这是杨大夫多虑了,能恢复自由身,文姜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看来这沈老板挺执着啊,生意有门。怎么样,要是拿下了沈老板,小妇人我也能赚笔小钱钱的话,给你这医馆换个门面?”文姜玩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杨大夫她一向很放松,可能是医者身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质。
“哼,老夫又不靠门面挣钱。再说了,老夫又不是那见钱眼开的,老夫巴不得每天来我医馆的人少点,老夫也能多休息会儿。”杨大夫摸着一把胡子,昂着头说道。
文姜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两人互相调侃的时候,沈老板到了,还是小跑着来的。
沈老板,大名沈知行,来自岭南府的一名商人。因家资有限,这些年来虽然也走南闯北,可是只有两条货船,终究能贩运的货物有限。家里日子虽说过得也不错,可是距离大富大贵还是有一定距离。在外面跑商十来年,沈知行虽然勉强没让家业在他手里败落了去,但是距离更上一层楼也还远着呢。
他这次依然没有买到什么物美价廉的好货,人也有点灰心,想着家里父母年纪也大了,孩子也到了启蒙的年龄,要么寻摸个可靠的掌柜的,以后不再亲自出来跑船了。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来到了怀河镇,看到了那样一件物什,那颗不甘平庸的心又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事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因着最近着凉,他便下令让货船在最近的码头停了下来。一方面他要去医馆看看病,另一方面让船工们也休息两天。
下船后跟人打听,他来了距离码头比较近声誉又不错的杨家医馆。
就在这里他碰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和物。
很多年后,沈知行回忆起年轻时的这次怀河镇之行,都不由得感叹,如果他这次没有在怀河镇停留,沈家是不是依然还是岭南府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商户。
怀河镇所处的州府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往来的客商多是周边的,很少有像他这样来自东南的客商。他大老远过来也是想着能否能捡个漏。
没想到最后真的捡着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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