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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

刘彻:“那就长话短说。”

“这事还得从七八年前说起,有次奴婢出宫为先皇办事,看到这孩子饿的趴在路边硬是不敢吭声乞讨,怪可怜的,就把他带入宫中。”

汉朝的内侍不光有太监,还有士人。春陀净了身,他带进宫的孩子没犯腐刑,虽然跟宫里的小太监住一起,也无需净身。

春陀道:“这孩子记不清父母姓甚名谁,奴婢便给他起个名叫春喜。本想让他去狗舍,陛下要的急,奴婢就自作主张把他带过来。”

刘彻微微颔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狗舍?”看向那春喜,“狗监是杨得意?”

春陀接道:“是杨得意,跟那个司马相如同乡。”

“司马相如啊?”

春陀心里咯噔一下:“他也,也有问题?”

刘彻微微摇头:“他没有,也没那个胆量。”

“他这辈子的勇气怕是都用在了带卓文君私奔。”

调侃的声音传进来,刘彻抬眼看去,卫莱笑靥如花,逆光而来,意气风发的人儿越发显得鲜活。

受她感染,刘彻露出笑意,“你还知道卓文君?”

“琴挑文君,当垆卖酒,谁人不知。”卫莱转向春陀,“你知否?”

春陀笑着说:“奴婢倒是听过一耳朵。”

“听见了吧。”卫莱在刘彻身侧坐下,看到地上的三人,“我的?”

刘彻递给她一杯茶,“你的。”

“叫什么名?”卫莱顺嘴问。

刘彻:“施红田绿和春喜。”

“这几个名字好,喜庆。”卫莱心中欢喜。

刘彻挑起眉头,“喜欢?”

“你不喜欢?施红田绿,花红柳绿,正好对应这时节。再说春喜,一年之计在于春,春乃万物复苏的季节,另多一个喜,还不好啊?”

刘彻笑道:“听你一说倒是真好。那你可得谢谢春陀。”

“不敢,奴婢分内的事。”春陀忙说。

卫莱:“陛下故意逗你呢。这里没你们的事,下去歇着吧。”

春陀带人退至后院。

刘彻:“好了?”

卫莱愣了愣,对上他关切的眼神,顿时心里有些暖,像口渴的忽然得了一杯温热的水,“精神受损,一会儿就好了。”往四周看看,“就你一人啊?”

“还有谁?”刘彻奇怪。

卫莱:“卫青啊。”

刘彻想泼她一脸茶,“你就这么想见他?”

“当然,未来的大将军,还是活的,谁不想见啊。”卫莱不怕他的问,“敢说你不想?”

刘彻不敢,刘彻恨不得把卫青拘在宫里,养到十八岁直接送他上战场。

“想也没用。”刘彻没好气道。

“那你给他钱?”

“我给——”冷不丁想到那二十金。刘彻哼一声,“想得美!交给春陀,令春陀去置办马车。”

卫莱忙说:“不用马车,马太贵,还得精心饲养,不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驴就行了。”

刘彻顾不上同她置气,“二十金买马或许拮据,买牛宽裕。你给他弄辆牛车也行。你——即便你前世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可你现在是朕的宠妃,行事作风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朕想想。”

“你当我想啊。人穷志短膝盖都软,别说脸了。您若担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赏卫家,把卫家架到火上,大可给我啊。给了吗?皇帝陛下。”

刘彻指了指她,“朕,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所以?”卫莱笑眯眯看着他。

刘彻一把推开她的脑袋,“春陀!”

“奴婢在。”

刘彻:“取百金,给卫夫人。”

春陀退出去。

刘彻瞪着眼睛看卫莱:“满意了?”

“我帮您养人。”卫莱不吝提醒他。

刘彻嗤笑:“就你那一只牙刷两块布?”

“当然不是。”卫莱摊开右手,一麻袋大米霍然出现在两人对面。

刘彻吓了一跳,慌忙往四周看去,不见一个人影,低吼:“你疯了?!”

“我看过,没人。”卫莱指着米,“让春陀一并送去?”

刘彻:“如何解释?”

“春陀用我给的钱买的啊。”卫莱道。

春陀取钱回来,看到又突然多出来的跟昨儿一模一样的麻袋,想给两位主子跪下,这么不拿他当外人,他以后还能活着出宫安度晚年吗。

卫莱十五岁,刘彻十八岁,老年生活离他二人遥遥无期,自然想不到养老这么久远的事。

刘彻命人把米抬至墙角,令春陀等人也去用饭,偌大的饭厅内又只剩他二人,刘彻便说:“朕问过春陀、桑弘羊等人,猪肉味极重,熬出的油也是腥的,你还确定要猪油?”

“我有准备。”卫莱摊开右手,刘彻看到一把香料,有花椒有桂皮有八角,还有许多他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

刘彻:“添加进去?”

卫莱点头,忽然计上心头,娇滴滴笑道,“陛下——”

刘彻头皮发麻:“先用膳,有什么事饭后再议。古人云,食不语,寝不言。乖,我们要听老祖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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