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娇敲敲自己的脑袋,十分懊恼。
这染了血的床单,洗是洗不干净了,让别人过手处理她也不放心。
宫里不能生火,她只能往地下埋了。
柳蕴娇哼哧哼哧忙活起来,挖坑填坑,化身战斗型少女。
本可以结束了,她回头一看,又移了些花草遮盖住这块被翻动过的土面。
总算忙活完了,望望天色,该回无极宫了。
柳蕴娇行走在饮闲居回无极宫的必经之路,神色自然,一脸淡定,仿佛自己昨日什么也没有经历过。
无极宫外,站着一道令她欲哭无泪的身影。
她反射性地抬头望天,这特么也才早晨七八点的样子,刘嬷嬷就在门口蹲她点了?
“咳,刘嬷嬷。”
刘嬷嬷面色不太好,转过身来看到柳蕴娇,眼里的情绪从不悦变成疑问,又从疑问变成不悦。
“太子妃是何时出的无极宫啊?奴婢一路过来也未曾见到太子妃的踪影,天还未大亮就在此处候着了。只是没想到太子妃出去一趟好几个时辰,奴婢可等得有些焦心了。”
这就是长公主派给柳蕴娇教习礼仪的刘嬷嬷。刘嬷嬷宫里声望颇高,是安宁公主的乳母,曾今还伺候过齐元帝的起居,在皇帝面前算是说得上几句话的老人。此人行事说话不卑不亢,不像奴婢,倒像个老夫人,这几天训得柳蕴娇没什么脾气。
在刘嬷嬷的死亡凝视之下,柳蕴娇腼腆娇羞地笑了笑。
柳·盼夫归笑容·蕴娇。
“嬷嬷说身为宫妇,早起伺候夫君是自觉履行之事。太子殿下这趟出去了好几天,这两天许是该回来了,就就想着先试着早起几天,出去转悠转悠,看看一番下来自己可否还有精神。如果有,就说明早起伺候殿下不成问题。”
刘嬷嬷呼吸缓了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娘娘,就算没有精神,也一定要克服自身。”
看来这事儿是蒙混过关了,还好她殿中守卫的侍卫都是禁绝军,她无法从禁绝军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更别论刘嬷嬷想问她行踪。
柳蕴娇欣喜地抬眼,恰好撞上刘嬷嬷的视线移开,她仿佛在刘嬷嬷的视线里捕捉到一丝狐疑。
柳蕴娇还没来得及好好看清确定,刘嬷嬷便正了神色打量着柳蕴娇上下一身:“娘娘也知自己是宫妇了,不是未出阁的少女,娘娘身居高位,穿着打扮要有讲究,多穿些大气得体的颜色才是。锦玉那丫头告假回家,娘娘也该唤个别的丫头给娘娘挑选衣裳。”
哎,自己真是好惨一女的,连穿个衣服都会被人挑刺。
“嗯嗯嗯。”点头就完事了。
“娘娘每日清晨便起来涂脂粉的习惯很好,也要继续保持下去。”
“嗯嗯嗯。”柳蕴娇嗯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她今天哪有时间涂脂粉?原主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不上粉也白嫩得很,许是早上忙活累了脸上白里泛红,让刘嬷嬷误以为她搽了粉出去。若她真舍得早起打扮自己,那实在是太勤奋了。
听柳蕴娇答得飞快,刘嬷嬷竟展露了一丝笑容。
大概还是觉得柳蕴娇太努力了。
“娘娘,今日的课程是女红,但在学习女红之前,娘娘须得先温习一遍昨日的莲步走法。”
一听刘嬷嬷的命令,柳蕴娇就蔫儿了。早上干了那么多苦力活都没叫过苦,现在真真觉得自己的腿脚一瞬间就痛了起来。
昨儿个学莲步,不是柳蕴娇烦得银牙咬碎,就是刘嬷嬷气得头顶冒烟。
“嗯,娘娘的步法有进步。奴婢再强调一次,娘娘走路时,心中要有个姿态优雅的自己,千万要抛却自己是什么‘猛……男’的想法。”
她昨天就是嘀咕一句自己这种绝世粗犷猛男并不需要踩莲步来着。
至于女红,穿针走线,柳蕴娇倒是会,她最拿手的就是走一根蜈蚣出来,如果刘嬷嬷能领略到一条蜈蚣的美感,那柳蕴娇不介意每日给她绣几十条蜈蚣送上门。
**
无极宫内一个服侍的奴才都没有,娇小身影仅着单薄的衣裳伏在案几,侧脸背对着光线。
她怀里捧着一块绣片,针线不知何时被扔在一旁。
晏惊寒稍看了一眼,便迈步走向里殿。
柳蕴娇揉揉眼睛醒来,看到绣片上湿濡的一片,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
虽说缝合伤口和绣花都是拿根针挑来刺去,但做手术时她聚精会神,做女工时她唯唯诺诺,这二者怎可相提并论。只要一想到刘嬷嬷交代下来的“蝴蝶戏花”绣图,柳蕴娇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