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又来人了?”有半大小子轻轻撩开了里屋的门帘,探头瞅了一眼后问。
“嗯,咱部队上来的人,是你二舅让来的。”正蹲在灶坑口烧火的老太太回答道。
“有没有枪呀?”那半大小子就瓮声瓮气的问。
半大小子肯定是对枪最感兴趣的。
“一个女娃有什么枪?快过来帮我干活!”那老太太就训斥道。
半大小子接着瞅屋子里坐的那个女的,眼见着那桌子上倒是放着个包袱,可是他也联想不到一个女的会有什么枪。
于是他便遗憾的应了一声放下了门帘子。
屋子里坐的女子正是冷小稚,他当然听到了那半大小子说话的声音,可是并没有接话。
现在她距离得知商震失踪的消息,已经过去三天了,她得想自己的事。
这户人家离武家坡已经很近了,是她手下曾经的一个游击队员的姐姐家,她暂时就借宿在这里。
这回冷小稚和商震分开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是谁曾想,这回来了便得到了商震失踪的消息。
她拄着下巴坐在桌前,凝视着窗外的阳光,自己和自己男人商震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便涌上心头
从自己还只是一个女学生的时候,从关外到关里被商震他们一路护送着,又想到了相知相熟。
从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商震,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主动的在商震的脸上印上了第一个吻,再到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知道了什么是男人和女人,直到这两年在山东重逢后多次相见,商震每次都没羞没臊的折腾自己。
冷小稚的心情随着自己的回忆自然是不断的起伏着,她的脸庞就也一会娇羞一会儿红润,直到最后想到了这次自己男人战场上的失踪,终于恢复了理智与平淡。
现在冷小稚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受商震的影响很大。
比如说,现在自己所面临的情况,回忆于现实无补,推测未来并没有太多的线索可循,那么也只有把握现在,按照商震转述大老笨的说法,这叫把握当下!
自己现在必须要按照商震教会自己的方法,把自己从整个事件中跳脱出去以第三者的身份来分析这件事情。
本来呢,她现在的工作也是很繁忙的,组织上同样给他分配了很繁重的任务。
她现在是在鲁南专区军政干部培训学校当教员,也就是给刚调到山东来的军政干部讲解山东当地的情况。
现在整个中国共产党在山东的抗日力量中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那对各种军政干部的需求就很大。
可是她现在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男人商震说的其实是对的,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其实离开谁都一样。
自己现在不去做那些工作,依旧会有人顶上,自己并不是那种不可或缺的人物。
更何况,徐朗的独自回来让她产生了某种怀疑。
徐朗所说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自己不可能只听徐朗的一面之词。
可是对于自己心中的疑问,他却不可以跟上级说,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一个人就对同志某种评价那是要负责的!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一个人对自己的同志拿出某种主观臆测的评价,那也就是决定对方的升迁。
可是战争时期则不然,战争时期,对自己的同事拿出了某种不信任的评价,那可能就决定对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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