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川走到土岗一看,只见土岗下面火把林立,已被一伙匪徒围了起来。当先一名匪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在火光映照间不停地嘶鸣,咆哮,用前蹄刨着地的泥土。马之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张五花马一般的脸,青红相间,显得凶恶异常。手中一柄巨大的斧头,看形状,似乎极为沉重。田晴川不由得暗叹一声:如此人才,当匪徒,实在是可惜了。
她在打量那人,那人也在打量着她,眸光闪闪,精光四射。
火把冒着浓浓的黑烟,发出烈烈的声音。
田晴川扫了身后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一眼,只见他们满脸惊惶,双手双腿竟然都在不停地抖着。如此力量悬殊的对垒,真的是不堪直视。那马的匪徒似乎并没有想立即攻土岗来。有一个弯着腰的匪徒一看到田晴川,便指着叫道:“老大,就是此人。”那人,正是此前田晴川叫他转话之人。或许是她此前的叫转给花背虎的话,让对方有了忌惮之意。
两人在对视之间,电光在彼此的眼神里滋滋作响。这眼神的对视,也是一场无形的较量。从土岗下往看,那匪徒就只见到一个打扮怪异,一身迷彩服饰,短头发的俊美公子,正面无表情的、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无畏无惧,不避不让,傲慢中又透出一股清贵之气。
匪徒心里一阵惊怵:难道此人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绫教教主红绫公子?
当下朝面微微一抱拳,朗声道:“在下青山里花背帮花背虎,听说红绫教主在此,特来拜会。”
田晴川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本想学着他的样子抱抱拳,可是又觉得那不是自己所应该有的礼仪,难不成穿越到了古代就得使用他们那一套酸溜溜的礼仪。于是,双手一摆,反闲闲地往身后一背,嗯了一声道:“花背虎是吧?本公子早听过你的名字,怎么的?见了本公子还不跪拜?”
原本花背虎只是想诈他一诈,看他是否是红绫教教主,出言一试,只要她稍一表现出错,他便能从中嗅出气味,辨别对方是否真的是红绫教主。听了对方的话后,心下微微一凛,那股原来的气势便收了几分,在对方眼神威逼之下,稍微微一迟疑,不得不翻身从马跳了下来,正欲跪拜,突又顿住,改为抱拳一礼道:“花背虎虽归属红绫教,可一直未亲眼目睹教主真颜,今日一见,真是花背虎的荣幸,还请教主赐教一二。”
田晴川哪有听不出他话的道理,知道他心里存疑,虽带信说自己是红绫的主人,但对方显然不信。于是冷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你很是怀疑我的身份啊?”
“不敢,花背虎难得遇见教主一面,如不蒙教主赐教一二,恐怕日后成为平生憾事。”花背虎更谦虚地弯了弯腰。
田晴川心里电闪,看这花背虎的样子,实在是功夫不弱,如果硬与他相斗,只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反而露出了马脚。这可如何是好呢?她在思考之余,目光却是微微含着怒气盯着花背虎。花背虎此时已直起腰来,抬目盯着她的眼睛。捕捉到她眼中的怒气后,花背虎心里又是一凛,只传闻红绫公子喜怒无常,杀人无形,看来此言不虚啊!
便在此时,一道亮光闪电般从他的发丝里穿了过去,消失在身后的黑夜之中。吓得花背虎浑身鸡皮刷地一下立了起来。伸手一摸,额竟然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空气中还有股硝烟的味道,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有毒。”稍一调息,只感觉到气血虽然流畅,可手脚却微微发麻。这是何毒?如此厉害。
田晴川这也是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身还有什么东西使得用场的,这一想,就想到了一件王岳阳送的礼物。那是王岳阳送给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说她们做缉毒警察的,怎么也得备一些东西在身。比如这“流星弹”,里面是用麻药和多种特殊材料制作成的,抖手就可以甩出去发射信号,一可攻击敌人,二可在危急时刻当作信号弹求救——电子智能控制的,只要一发射,就能自动拨打预先设置好的电话号码……流星弹在发射出去的一瞬间,紧包在最外面的一层玻璃片,在炸开的一瞬,还具有杀伤力,锋利无比,带麻药的残片划过皮肤,立即使人行动迟缓……当时王岳阳讲了一长篇,她也没怎么记,那个爱研究武器的电脑天才,可能没想到,这件武器却在此时,派了大大的用场。
田晴川也没想到这东西好用。见花背虎扭着脑袋,可那脑袋却有点不听使唤,便知道定是麻药起了作用,胆气立壮,往前一挺胸,冷冷道:“花背虎,我奉劝你,趁早滚回你的老窝去,不要惹本公子生气,否则,还有更厉害的东西伺候你。哼,想逼本公子出手,你还不配。滚。”
花背虎胀红着脸,张嘴想说话,却只感到连嘴皮都有些动不了。当下,不敢再逞强,微微弯了弯腰,算是谢过他的不杀之恩。转身欲爬马背,竟然没有爬去,再一用力,才勉强了马背,一挥手,身后众匪徒,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便远远消失在了转弯处。
远处的村庄几乎已经在火光的包围之下,火势随着风势飘摇。
田晴川立即指挥着冉路远兄弟带着村民们去救火。
村民们得知匪徒已退,纷纷从冉家冲了出来,向村庄跑去。寻找着能盛水的物件去打水救火。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火势渐渐小了下去。到处冒着一股股青烟,窜天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道。
村民们各自站在自家的房屋面前,沉默着、啜泣着、咒骂着。
被匪徒杀害的村民,被村里的男人们相继抬到了村前的坝子里。村民们各自抚着死去亲人的尸体放声大哭。
匪徒肆掠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灾害。这里的村民,原本是经历过匪患后搬到此地的。只因这里隐蔽、安静。可想不到,那些匪徒,居然连这里也能找到。
咒骂、哭泣、悲伤后的村民们,渐渐平复了心态。虽然生活很悲惨,可是他们也得活下去。有人开始在废墟里慢慢清理还可以用的东西;有人捧起了撒在地的白米;有人从山找回了自家逃跑的鸡和猪仔……
哭声和说话声渐渐弱了下去,四处只听到翻动物件的响声。
直到天色将明,村民们才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他们从各家的屋里聚集到村子前面的一户人家院子里。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原本是村里的族长,可是因为在匪徒一进村的时候,他前阻拦,被匪徒一刀砍在了胸前,当场死于非命。此刻,他家死里逃生的儿子正流着眼泪跪在地哭泣。这个年轻人看着极为壮实,刚才与匪徒的对抗中,似乎受了极严重的伤,他跌坐在父亲的身前,腿还偶有血水往外浸出来,染红了半条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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