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勇侯府门前,韩清扬搀扶着脸色铁青的邱氏下了马车后,就默默地跟在邱氏身边往后院走,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
邱氏今天受够了别人戏谑的眼神,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韩清扬把邱氏送到正房门口,转身离开的时候,邱氏终于忍不住,咬着牙问韩清扬:
“清扬,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林家那个毒妇弄进宫里去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韩清扬停住脚步,转身无声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许久才淡淡地说:
“母亲,已经和我们毫不相干的人了,你为什么要这样生气?不管定亲还是退亲,都是你和父亲做的主,为什么要迁怒她?她名声再不好,也没对我们做过什么事情,你以后别再这样称呼她了,她毕竟是陛下和太子都看重的人。”
大殿上,不认识韩清扬的梅若彤并不曾给过他一个眼神,可韩清扬却为那绝世的风华震惊了,只不过,那个女子已经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身边同僚们异样的眼神未曾影响韩清扬半分,可当梅若彤离开大殿的时候,韩清扬看着她的背影却忽然有些心疼,原来他一直都在被欺骗,这个女子不是母亲说的那样没有廉耻,也不是父亲说的那样嚣张狡诈,她只是太冷清,冷清到韩清扬觉得她是一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人:烈火烹油般的锦绣繁华面前,他们都孤独得无法多说一个字。
邱氏被韩清扬的话噎得哽了一下,拼了命才忍住心里的怒气,然后柔声问道:
“你和萱儿的婚期将近,你也该去你舅舅家看看,毕竟你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见过你表妹一面,你们以前那么好。”
韩清扬默默地看着邱氏,眼神里浮现出一丝讥讽,淡淡地说:
“南黎救了我的命,又跟了我这么久,我成亲前,先抬了她做姨娘吧。”
韩清扬回来后,听了侯府里这一年来的闹剧,并未说什么,但从那时候开始就对任何人都淡淡的,连同母亲邱氏在内。
邱氏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颤抖着声音低声怒道:
“你表妹还未进门,你就纳妾,你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韩清扬淡淡地笑:
“母亲原来也没打算让表妹进门守寡,不过是为争这世子之位罢了,如今再提什么以往的情谊,不觉得可笑吗?”
邱氏气得浑身颤抖,看着自己高大俊秀的儿子站在面前,却觉得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邱氏在心疼,她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故意气她。
韩清扬转身离开,临走时淡淡地说:
“靖勇侯府的脸早就被丢光了,也不多我未婚先纳妾这一桩。”
邱氏气得几乎喘不过气,瘫倒在云嬷嬷怀里失声痛哭。
和李彦白预料的一样,秋影第二天一直躲着不见他,直到李彦白让夏风把他叫进书房,秋影才吞吞吐吐地说:
“梅姑娘说这几天忙,等等再说见面的事情。”
李彦白笑了笑,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说:
“你不用遮掩,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秋影还想躲闪,夏风忙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惹李彦白生气。
秋影咬了咬牙,低下头快速回答说:
“梅姑娘说和二爷的合约已经结束了,从今往后互不相欠,她一个女子,不好随便出门见人,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以后就不用再见了。”
果然就是这样,李彦白轻轻地笑了起来,背着手去看挂在墙上的寒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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