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铭又灌了一口冷水。
穿越不合常理,穿越成一本书里面的反派更加不合理。
不管合理不合理,他已经在这里了。
一夜夜不间断的噩梦折磨人,却也让他迅速地融入到这个世界,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并不是穿到小说中,而是二十年后那个时铭回到了童年的错觉。
如果不是无微不至的母亲存在,还有客厅里那张穿着警服的黑白照片,时刻提醒着他这是另一个世界,时铭都要开始混淆。
幸亏每一次醒来,噩梦就会褪去,不然时铭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逼疯。
时铭抬头,便瞧见玻璃上映射出一张初中生的脸孔。
发育期的少年身材高瘦,站在那里跟竹竿儿似的。
眼睛细长而眼角尖锐,图省事剃了个小平头,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生气,充满了厌世的味道。
这张桀骜不驯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痞气,带着一种难得却又致命的吸引力,是那种女孩会喜欢的坏男孩长相。
啧,就是一看就是坏人的长相!
时铭努力地勾了勾嘴角,结果扭曲的笑容更吓人了,一副不怀好意的架势。
他伸手搓了把脸,将表情都撸掉,还是面无表情最自然!
“汪汪汪汪汪!!!!!”
就在这时候,窗沿下头传来一阵疯狗吠。
时铭往外瞧了一眼。
筒子楼附近没什么绿化,不过他们这栋楼窗下种着一棵香樟树,不高,但很香。
看门大爷养的老黄狗正站在树下,一个劲儿地朝着香樟树狂吠,如果它拿出这架势来抓小偷,这一带的筒子楼也不会三天两头地丢东西。
时铭冷漠地扫了一眼,放下杯子走出厨房。
这么晚了,他妈还没回来。
他想起来,因为他生病吴玉梅请了假,等他好一些就得去加班补上。
狗叫声扰人,时铭皱了皱眉头,起身往楼下走去。
他可不是烂好心管闲事,是怕那只疯狗吓到晚归的时妈妈。
“汪汪汪~~~”
瞧见走出筒子楼的时铭,黄狗子一下变了脸,哪里还有方才的凶神恶煞,谄媚地甩着尾巴在他腿边转圈。
时铭不喜欢狗,觉得它们太谄媚,狗仗人势。
拍了一下黄狗子的脑袋,“别吵。”
他们楼里可是藏着爱吃狗肉的人。
黄狗子舔了一下他的手掌,一点没有为自己担心的意思。
时铭抬头一看,迎上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赫!
时铭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树杈上站着一只巴掌大的橘猫,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金黄的颜色在黑夜中也依旧醒目。
熟悉的眼色让时铭心头一痛,恍惚之间,他记得那只陪伴了他整整三年,最后却凄惨无比的橘猫。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却毫无预兆的恢复过来。
时铭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很快,那段记忆又变得若有似无起来,对橘猫的感情却遗留下几分。
时铭低头拍一下黄狗子:“欺负弱小,该打。”
黄狗子委屈地呜咽了两下,使劲扒拉自己的耳朵。
结果时铭揉了揉它的脑袋,直接把它送到了小区门口,让它继续坚守岗位。
看门的老李头,瞧见他们俩就说:“这狗东西到处溜达,养着白吃饭不看门,再这样看我不抽你。”
说归说,最疼黄狗子的也是他,为了这狗跟人急过脸。
拿链子将黄狗子锁了,老李头就问:“小铭,你妈还没回来呢?”
“快了。”时铭简单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回家了。
“害,这孩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也可怜,从小就没爹……”
身后传来老李头的嘀咕,他耳背,总觉得自己声音小。
路过那棵香樟树的时候,时铭抬头瞧了一眼,那只小橘猫还在上头,正躲在树杈上舔毛。
时铭没管它,天生天养,自由自在,总比跟他好。
上楼的时候,时铭发现二楼楼梯道的灯坏了,不会亮。
要是不修好,吴玉梅下夜班回来不安全,时铭想着。
他回家搬了个凳子出来,手里头提着一把螺丝刀,三两下的功夫就把那灯修好了。
二楼的人家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看,他们家姓王,也算是多年的邻居了,只是两家不亲近,男人叫王荣,女人叫王梅,倒是一家全姓王。
王梅就笑:“瞧瞧你一个大男人,这灯坏了三天都没去修,连时铭一个孩儿都比不上。”
王荣就不干了:“我又不是修理工,再说了,咱晚上也用不着,修好了还浪费电。”
“就你借口多。”王梅翻了个白眼。
时铭懒得搭话,原本已经抬着凳子往上走了。
“什么借口,咱们这栋楼除了时铭他妈之外,还有人大晚上的才回家吗?要我说就不用修,修了才是浪费国家资源。”王荣大声嚷嚷道。
“她们纺织厂下班就这么晚?”王梅啧了一声。
“没听说纺织厂加班啊,倒是时铭他爸都死了那么久了,他妈会不会外头有相好的了?”
“那谁知道,八成是有,不然每天都整这么晚才回来干嘛?”
“碰!”
凳子擦着男人的头皮飞过,吓得他瘫软在地。
回头一看,时铭冷冰冰地站在楼梯口,他平时不笑的时候就像生气,这会儿沉着脸更是气势阴冷,连眉眼都带着戾气。
他不在意别人在背后骂他小混混,二流子,但却不能忍受他们对吴玉梅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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