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桂芬在展建国面前给展柔上眼药呢!
展柔岂会惯着马桂芬,她放下茶杯,故意朝三人抬脚,“对啊,我之前穿的凉鞋磨脚后跟,余下就只有一双今早穿的布鞋和收起来的老棉鞋,三姨婆,我买一双合脚的新鞋,您有意见?”
说完还特地蹦跶了几下,表明新鞋子非常合脚。
寻常小孩背着大人买双鞋,在大人面前不说小心翼翼,起码也是舔着笑脸顺着大人的意思。
轮到展柔,这丫头却总是逆着她们的想法,硬打硬上,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哪里像个女孩子!
马桂芬心理再不喜欢展柔,到底不好在展建国面前出言讽刺,只尴尬一笑,强行解释,“哎呀,小柔,你误会三姨婆了,我是说我们过日子的人家都是穿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你凉鞋磨脚,应该早点和三姨婆说,三姨婆给你鞋跟缠上红线,保证不磨脚。”
偷换概念哪家强,要属东户马桂芬。
展柔叹气,她以后扬名得立个规矩,一定不接五十岁以上妇女老妪的单。
忍着不爽,展柔直接走到门口的鞋架旁,佯装打量鞋架上的鞋子,一脸无辜,“三姨婆您就知道欺骗我,您看曲莺莺她们也没穿带补丁的凉鞋啊。”
手工打制的木头鞋架总共三层,曲莺莺等三人不在家,鞋架上放置的都是她们穿的皮鞋,有黑色的单皮鞋,也有白色的皮鞋,有的鞋面上镶嵌着蝴蝶结,款式清一色的新颖时尚。
展柔的这句话直接堵得马桂芬哑口无言,间接打了展建国与曲晓琴的脸。
展家四个孩子,凭什么厚此薄彼?曲莺莺、展妮妮、展鹏就该穿好的鞋子,她展柔买双新鞋就要被住家保姆说三道四?!马桂芬比那只许防火的州官还要蛮横。
“咳咳,小柔,你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马桂芬一脸尴尬,强行挽尊,却被展建国一声怒吼打断。
“够了!”
马桂芬脸色当即一变,生怕被展建国迁怒,当接收到曲晓琴的眼神示意,她立马闭嘴,溜进厨房去弄晚饭。
展建国背着双手走进客厅,转身立在沙发前,一脸严肃地瞪着展柔,“展柔,你出门前为什么不和曲阿姨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我和你曲阿姨、三姨婆翻遍了整座大院都没找到你,要不是有人看见你出了南门,我们还傻乎乎地在大院里瞎转悠!”
八五年,马路上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想要找一个人只有不断拿照片挨家挨户问。巧合的是展建国这里没有展柔现在的照片,只有一张小时候的满月照。
朱雀街每天人来人往,展柔穿着不起眼,并没有人过多关注她,偶尔一两个老板对她印象深刻,也是顺手一指,说她往南边逛街去了。
鞋店老板娘李香兰不在,展建国他们完美错过展柔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展柔下午回来碰巧遇到负责三一六大院食堂买菜的刘大厨,刘大厨认识展柔,骑着三轮车顺道载着她走了北门,一路送到单元楼下。
展柔确实忘了提前知会曲晓琴,她承认这事自己做得不到位,主要是太激动,忘了找人托话。
展柔不惧展建国的怒容,主动向一旁站着的曲晓琴道歉,甭管曲晓琴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找她,展柔必须解释清楚。
“曲老师,早上我出门时,你们还没起床,我想着不能打扰你们休息,于是就告诉三姨婆我去楼下上厕所,后来在大院里随便逛了逛,慢慢逛去了朱雀街,在朱雀街鞋店买了小白鞋,后来又去了老街,下午三点左右回来的,哦,我在朱雀街公交站台遇到食堂刘大叔,他送我回来的。”
言外之意,她不是故意不告而别,谁让你们大人睡懒觉不问她。
曲晓琴一想到早上被展建国闹着胡来,顿时闹红了脸,忙说回来就好,下次出门前说一声就行。
展建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难得回来一趟,与妻子过夫妻生活乃天经地义。
他皱眉,“刘大海刘大厨?剃着光头的?”
展柔点头,“应该是他。”
“他怎么认识你的?”
展柔有意瞥向曲晓琴,“昨晚在露天篮球场,展鹏说我是乡下佬的时候,刘大厨正好在场。”
曲晓琴:“……”
展建国被噎住,一时间忘了接话茬,还是曲晓琴反应快,立马把话茬接过去,“那就好,刘师傅为人热心,肯定见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好心带你回来。”
正在厨房里烧晚饭的马桂芬竖起耳朵偷听客厅里的话,得知展柔坐到了刘大海的车,呕得要死。
马桂芬拽紧手里的蒜薹,嫉妒展柔运气好,奇了怪了,刘大海这人抠搜,马桂芬每次出门办事要蹭车,刘大海总是不愿意,各种理由搪塞她。
哼,小丫头片子踩了狗屎运。
展建国回过神来,大概猜到原因,刘大海欠自己一个人情,所以帮了展柔一把。
他语气缓了缓,“不管如何,你先斩后奏出门逛街就是不对,你除了买鞋还买了什么东西?”
哟,这是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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