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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岐南大概花了半天时间,将玉简全都批完了。

自源灵溃散回归天地,大荒已无昼夜之分,加之高阶修士不需睡眠,早晨与夜晚对我们来说倒也没什么差别。不过对低阶修士来说,他们还是保持着与凡人相似的作息。

例如万俟非。

他这会儿应当是在吃晚饭才对。

我看着不远处和五个少年一起蹲在草丛里玩泥巴的万俟非,感觉额角青筋在突突的跳。岐南好不容易让他老老实实读书了一个下午,结果药效一结束,这小子又开始胡闹了。

我抬手制止了想说些什么的因奇,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万俟非身后站定,低头俯视他。

“谁啊,挡住光了,快让开……”万俟非不满地嚷嚷,一回头,瞧见居然是我,叫喊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我沉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万俟非吭哧了半天,努力想把那坨泥巴往身后藏。他讷讷道:“我、我没干什么。”

不光是他,另外五个少年也低着头,蹲在地上一脸认错的表情。

即使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在给他的蛐蛐捏新笼子。

今早他吃了岐南给的加了料的桂花糕,一时冲动将自己的蛐蛐送给了我。等好学的劲头过去,他就后悔了,却又不敢来找我把蛐蛐要回去,只好委委屈屈地拉着小伙伴再新做一个。

我沉默片刻,见万俟非缩得脖子都快没了,终于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的蛐蛐和笼子还给了他。

万俟非愣愣地接过:“……兄长?”

我低声道:“以后学习完了再玩。”

万俟非抱紧失而复得的宝贝,感动道:“嗯!”

……这傻小子。

我还记得我像他这般大时,也对玩泥巴颇感兴趣。我尤其擅长捏泥剑,东街石板下的泥塑形淬火后,简直硬得削铁如泥,同辈人铸的剑我一次能削断三把。

后来这事儿被炼器道的灵一长老发现了,他硬磨着皇天剑君说了半天,希望我能走炼器之道。可惜,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皇天剑门的核心传承,走了剑修这条路。

不过既然万俟非也喜欢捏泥巴,没准他能替我继承灵一长老的衣钵。

我正这么想着,就见万俟非打了个喷嚏,手一抖把他那个新捏的泥笼子捏扁了。

万俟非拿回了他的老伙计,对新笼子已经不在意了,把那坨东西往地上一丢,然后就用刚团过泥的爪子去揉鼻子,把自己揉成了一个傻兮兮的大花脸。

我沉默片刻,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沉声道:“你用完餐了。”

万俟非皱着鼻子小声回答:“还没,今天的肉菜太少了,我不想吃。”

我没多说什么,只道:“随我走。”

“兄长,我们要去哪儿?”

“行宫。”

“咦?为什么突然要回行宫了呀,你们终于有空陪我玩了吗?”

我顿了顿,应道:“嗯。”

万俟非十二岁之前,一直是由我们轮流照看的,之后才送去了斥灵地与其他同辈一起修习。我其实有些羡慕他,因为在我年轻时,源界战事未平,皇天剑门的大敌依然为祸四方,我身为皇天剑君的独子,他唯一的“弱点”,根本没有资格去斥灵地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从出生起我便一直居住在皇天剑君的行宫之中,每日不是修行就是学习处理公务,偶尔遇到弟子大比时才能去见见外人。

这就导致我根本没有同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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