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睨他一眼,含笑道:“同父异母的妹妹,王爷说亲不亲?”
裕王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那真是可惜了……”若是表妹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发展出别的感情来。
裕王说话向来不着调,容舟习以为常,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皇帝拍拍裕王的肩膀示意他闭嘴,但很乐意打听容舟的家事:“你妹妹多大了?可有定下人家?”
“十五了,至于定下人家……应当是没有的。”皇帝不说,容舟还没想起问一问阿虞,倘或她在锦州定了亲,他必然也是不能久留她的。
裕王嘴里啧了一声:“你这兄长怎么当的,妹妹定没定亲都不知道?”
能言善辩的大理寺卿一时语塞:“说来惭愧,家父家母仙逝后,这些年与家中甚少往来,兄妹亲情逐渐就淡了,现下才相聚,也没来得及细问。”
皇帝道:“那你得细问问,若是没许人家,朕可以帮忙牵线搭桥啊!”
皇帝给人做媒的瘾又犯了,裕王在旁边哈哈大笑:“您还是别操心了,万一又跟上回似的,可不叫人笑话吗?”
皇帝热衷于给自己的臣子做媒,皇后娘家侄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他便想着帮一帮忙,后来倒是有合适的女子,一个属马,一个属羊,属相上很是相配。
皇帝准备下旨赐婚时,随口问了生辰八字,才知道姑娘虽然属羊,可今年才五岁,小了一轮有余。
好在皇帝问了这么一句,否则下了旨真该贻笑大方了。
裕王时常把这事拿出来说,煽风点火让皇帝面上无光:“小一轮怎么了?老夫少妻,才更圆满!”
裕王家有母老虎,对此表示遗憾:“我反正是没机会试一试了……哎,怀瑾,你属什么?要不要也找个小一轮的媳妇?”
容舟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裕王还在苦口婆心相劝:“你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
“行了,你就别给怀瑾添乱了。”皇帝瞪着他,出来打圆场:“这些日子没什么事,你好好歇歇,安顿好你妹妹。”
*
阿虞围着院子走完最后一圈,在嬷嬷一声“仪态尚可”中结束,然后便瘫软坐在门槛上,毫无生气。
樱桃心疼地给她擦了汗,又绞了帕子来擦手,愤愤道:“这也太狠了,姑娘今日来来回回走了两个时辰,可怎么受得了?大公子真是好狠的心呢!”
阿虞虽非官宦世家出身,却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若非出了变故,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
阿虞忙摇头,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别这样说,哥哥是为我好,我不说给他争光,也不能丢脸啊!”
她能自己解决的事,断不会麻烦别人,何况如今身在哥哥的地盘,阿虞自觉不能给他添麻烦,学习礼仪规矩都是为了自己,算不上辛苦。
只是累是真的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些年一直被宠着爱着,哪怕爹娘去世,至少衣食还是无忧的,像今日这么一练便是半晌,着实有些受不住。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裙子往上拨了拨,按了按僵硬的小腿。
樱桃知道阿虞的性子,看她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忙伸手去搀:“姑娘快起来,别叫人看见了……”
可惜为时已晚,她满脸通红坐在门槛上捶腿的模样,已经落入容舟眼里。
他走上前,垂眸瞥她一眼:“里头坐,这样子像什么话?”
容舟声音不大,阿虞却吓了一跳,起身时险些踩到自己的裙摆摔倒,他扶住她的手臂,无奈摇头。
“走路也不会了?”
阿虞红了脸:“新裙子,不适应……”
一早碧莲就送来几套衣裙,裙摆长了些,她挑了最好看的一件穿上,结果踩了几次裙摆。
兄妹俩在窗前坐下,今儿凉快了些,天边层云凝结,太阳躲起来,人懒洋洋的就不想动弹。
但阿虞不敢表现出疲惫来,挺直了脊背端坐着。
容舟看她逞强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俊不禁:“累着了?”
她立刻摇头:“不累!”
“没外人在,不必强撑了。”容舟莞尔,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阿虞接过,受宠若惊:“谢谢哥哥。”
只是她这两日手臂酸软,没什么劲儿,一抬手就难受,接茶杯时险些没捧住。
但她面上不显,眼疾手快的扶好盖子,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手边。
容舟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一时感叹小姑娘真能忍耐,连吭也不吭一声。
“今儿起就不练了,看你怪辛苦的。”容舟说完,阿虞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一顿,又接上一句:“以后就读书吧,比你学规矩自在多了。”
“啊……”还不如学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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