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瞧着远,可没走多久就到了跟前。抬头一看,大半山体掩盖在浓雾中,露出的黑黢黢的洞口宛如一个吃人的嘴巴。池婉婉停住脚步,在空旷的地方还好,可若是在这种封闭的地方遇到危险,逃跑时会形成许多阻碍。
犹豫之时,六猴忽然兴奋起来:“二、二小姐,快看!”
池婉婉顺着他手指的位置去看,发现石壁上刻着几片精巧的竹叶。
是韩晔留下的暗号!
他是竹马,给原主传递消息的时候就刻几片竹叶代表自己。相对应的,原主是青梅,她的暗号便是一朵梅花。
“韩、韩师弟!他一定在里面!”六猴抬腿便要进去,却被池婉婉拦住:“慢着!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得知竹马可能在山洞里,忽然就出现一个山洞,还正巧上面刻着竹马的标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察觉到池婉婉内心所想,幻化出一个假象,引得她深入一般。
“那不、不进去?”
“要进,但要小心。”池婉婉又补充道:“跟在我身后。”
六猴“啊”了一声,做梦也没想过二小姐主动开路的情景,眼下却发生了,难得的是自己竟然半分都无法反驳,更奇怪的是,今天的二小姐似乎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山洞里浓雾并不曾散,少了月光的照亮,眼前一片漆黑。六猴从怀中摸出了个火折子,忧的是只能照亮眼前寸许,喜的是他们在石壁上又见到了许多竹叶的标记。
“错不了,韩、韩师弟就在前面!”
池婉婉却诧异:“这标记是为了他自己能找到出去的路吗?可为什么这么频繁,而且还有一个刻在了山洞外,就像是故意引人进来找他似的。”
“从进来到现在还没遇到什么异常,但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
山道里似乎有许多岔路口,有些与外面连通,呼呼的风声刮过,听上去像是呜咽的哭泣。
忽然六猴放轻了脚步声:“二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六猴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二人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只听见风声中参杂着另一个声音。听着听着,六猴脸色剧变。
“侯......侯......谭......侯鸣谭......侯鸣谭......池婉婉......”
“啊啊啊啊!!!”六猴尖叫着朝山洞里冲去,池婉婉叫道:“别跑!”
四周黑暗,道路也看不清,没跑几步六猴便和赵鸣犀一并摔倒在地,火折子瞬间熄灭。池婉婉摸黑过去找他,却听见六猴哭喊道:“别、别过来!求求求你你了!”
池婉婉赶紧摸索到六猴身边,一片漆黑之中握住六猴的佩剑,抽剑出鞘一照,只见六猴身上竟趴着个人。
池婉婉吓了一跳,但凑近去看,却发现那并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具骨肉凹陷的干尸。
“嘘,别叫了!”池婉婉喝了六猴一声,便将这干尸从六猴身上放下来。
“是什么?那、那、那是什么?”
池婉婉柔声安慰:“别怕,一个死人而已。”
“为什么会是‘而已’!”六猴几乎不能动弹,缓了好一阵才敢去看,只见那干尸身上穿着青色的道袍,显然是鸣弦峰上的弟子。
“难道......难道......”六猴忽然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池婉婉却摇头:“不是韩晔,也不是大师兄,这人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她边说着边做了一个让六猴快要跪在地上的事,她将手伸进了干尸的衣服里,摸索半晌,掏出来一个香囊,随后从袖子上撕下块布裹好,收进了自己怀中:“不知是哪位师兄,留下个信物,回头好找。”
六猴冷汗狂流:“二、二小姐,这是一具尸、尸体哎!你难道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吗?”
“他活着的时候我都不一定怕,死了就更没理由怕了。人的恐惧都是来源于未知,反正也是未知,你就当它是个大白菜好了,干嘛要尽情脑补,然后让自己吓唬自己呢?至于这些看得见的东西,你要是害怕也简单,你就打!把它打跑了说明它不如你,你有什么害怕的?”
“那、那要是、是我没打过它,反、反而让它打了呢?”六猴问。
“那你就跑啊。要是打不过又跑不过,你还可以认怂,你说好话来恭维它。要是这些招数都不灵,你要知道有这么句话:尽人事,听天命。从头来过,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想想也有理,六猴恐惧稍缓,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干尸脸上。这位横死的师兄五官早已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张大的嘴巴,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六猴脖颈一阵发凉,他小声说道:“二、二小姐,这、这位是在往前看,是不是咱们后面有什么东西?”
池婉婉回头,身后还是被浓雾包裹的漆黑的山洞,与先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她沉思片刻,猛地再次回头,脸色瞬间煞白,她拉住六猴的胳膊急道:“咱们来的路呢?为什么身后变成了石壁?”
“不、不见了,没、没路了!而且我、我觉得山壁还在动。”
六猴起身跑过去推,发现四面石壁全都在不断靠近,奇怪的是这么个庞然大物接近,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怪不得他们一直没有察觉。照这个速度放任不管,撑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被挤成一坨肉酱。
“我推、推!我推!不许、许过来!”六猴试图以一己之力阻拦山壁聚拢的速度。可惜他□□凡胎的完全不是这些坚石的对手。
“剑......用剑!”躺在地上的赵鸣犀再次转醒,前前后后几次惊吓,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活不过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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