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疼爱的小乞丐,一旦得了一点甜头,就会把那唯一的甜当做生命的全部。
曾经的季欲大概就是这样的小乞丐。
母亲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和父亲一夜情后怀上了他,奉子成婚。
可事实上父亲对他并无感情,母亲也只当他是累赘,于是在他七岁那年母亲终于对终日出轨的父亲忍无可忍选择离婚,逃回了外国。
父亲重新娶妻,勉强抚养他到成年,接着把季欲赶出了门外“清理门户”,只在家里留下真正的继承人。
从小生存在父母和兄弟阴影下的季欲早已失去了生存的欲望——在他的认知中,他的存在便是错误的。
初被赶出家门时,他还勉强打了几份工试图谋生,最终结局却是被老板扣下了工钱。
再之后便是街头流浪。
捡垃圾吃、乞讨来的钱被抢走、在街角巷子里被那些“看外国人不爽”的地痞流氓围殴。
然后,遇到了他的光。
说来可笑,祁倾顶着一张随时会被药倒的美人脸从天而降,把流氓赶走,然后蹲在他的面前,挠起了头。
“……呃……嘶……How are you?”
一身泥污的季欲把目光转向祁倾身后跟着的女性。
“This is my...呃,girlfriend...maybe...嗯。”祁倾看起来纠结的要命,回头问那个好看的妹妹:“炮友怎么说?”
“……我觉得女朋友就挺好。”妹子一脸复杂。
“Just one night stand.”季欲帮他补充:“谢谢你。”
“我草!你会说中文啊。”祁倾一惊,表情放松了不少,“没事儿,你还用我帮你什么不?”
季欲不好意思多求,摇摇头,仔细记住了祁倾的脸,又道了谢就想走。
“啧,怪可怜的。”祁倾抓抓脑袋,回头:“小清?不然咱俩下次约?我今天给他带回去洗下,再请他吃个饭之类的。”
“就你烂好人。”小清显然不开心,但还是抱了抱他才离开。
……
总之,一来二去,他竟然就这么住进了祁倾的出租屋。
然后一住就是四年。
这么算来,祁倾怎么可能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呢——还是说,就算知道了也根本不当回事儿?
他恍然回过神,注意到祁倾刚从他身上移开目光,默契地并没有多问,而是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下一个方向:“那你快点休息,如果下午还想出门的话。”
“明白了季总。”祁倾白他一眼,觉得这人就是个妥妥的事儿妈。
不负祁倾整个中午的盼望,他的这场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下午的时候体温便已经掉到了三十七度多些。
经得了季欲的出门许可,他兴致勃勃地联系上元初一行人,旋即穿了衣服就扯着季欲一路和大家一起往山上疯跑。
六月,这山间不少奇异的花正是盛开的集结,姹紫嫣红一片靓丽风景。
祁倾摘下肩上背着的水壶喝了一口,之后便被季欲满面娴熟地接过瓶子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此时此刻,他们一行人间竟然只剩下祁倾一个一身轻松的,哼着小调穿梭在元初和季欲之间。
“祁倾,你跟那个外国大块头什么关系啊。”元初鬼鬼祟祟趴在祁倾耳边和他咬耳朵,被听完话的祁倾一把推开。
“朋友。”祁倾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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