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智阁出来,时拂晓同白行简夫妇一同去街上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回了云生结海楼。
下午有两堂课,设在主楼后试炼场。
一堂是术法课。学术法的同时,仙长会传授战斗技巧。目的是让弟子们在实战中,能将所学术法合理使用。
就比如之前时拂晓瞎玩儿的隔空取物。放到实战中,便是要练习如何趁对手不注意,夺取其手中兵器。又或者如何借助环境中的外物,给对手增加障碍。
另一堂是操纵法器课。除了会用以外,还要了解各类法器的优缺点。以便在实战中扬长避短。
等真正上了法器课,时拂晓心下才明白,这每日自行挑选法器的规矩当真是个好规矩。
弟子们每日挑选的法器都不相同,如此这般,便可以熟悉各类法器。这规矩,不仅是为了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器,更重要是还可以知己知彼。
时拂晓心下不由感叹,定下这些规矩的花蓉仙尊,当真想的细致又齐全。
下午的这两堂课,让时拂晓意识到一件事。上午的课,她或许可以凭借天赋聪明拔得头筹,但是下午的课,却是真正的在磨炼身手。
实战中的判断力、敏捷度、交手的力度等等,这些都毫无捷径可言,唯有靠勤学苦练,方有所成。
上午时拂晓轻松拔得头筹,但下午,才真的让她体会到那种被自我限制,又突破自我的喜悦。
于是,时拂晓越练越沉迷,待课结束时,只觉酣畅淋漓,无不充实。
一日的课程结束,日已西沉。弟子们拜别师长,去法器阁交还了法器,便结伴离去。
时拂晓同白行简夫妇一同走出主楼。三人在楼外停下,时拂晓邀请道:“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吧。”
白行简同九笙相视一笑,方才对时拂晓说道:“我二人飞升不久,在选定流派前,一直住在瀛洲。到了白玉京,又忙着开课业的事。至今尚未找到住处,目前还住在客栈里。如今课业已开,我们打算,先抓紧时间安顿下来。”
九笙歉意行礼:“今晚暂不能同仙子相约了,待我们安定下来,必请仙子共饮。”
时拂晓这一个多月闷在府中委实可怜,这好不容易认识了新朋友,想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听他们这般说,心头有些失落,但又想再努力一下,复又开口道:“就算找住处,你们也不能不吃饭吧。先吃饭,吃快一点,等吃完你们抓紧去。”
见他们二人不言语,时拂晓补上一句:“就吃个饭而已,绝不会耽误你们的事。”若他们还拒绝,恐怕就是格外要紧的事,时拂晓便不会再坚持。
白行简见时拂晓这般坚持,面露些许为难,同九笙相视半晌,这才对时拂晓说了实话:
“实不相瞒。我二人在人间的资产,皆是金银等物。来了仙界才知道,仙界所用的货币是云贝。其实,我们是打算,借着课下的功夫,看看能否找些管吃住的活计,好赚些云贝。”
时拂晓这才明白外门弟子的艰难,不由开口问道:“那你们没有云贝,是住哪里的客栈?这些日子又是怎么生活的?”
白行简展颜一笑,化尴尬为坦然,似央求般笑语道:“拂晓仙子您可别问了。总之……一言难尽。”自是露宿林间,采食林间。
时拂晓伸手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想也知道,没有云贝,衣食住行必然困难重重。
这时,她忽然想起一桩事来,眼前一亮,对白行简和九笙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家有一处院落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不如以后,你们和我住一起吧?”
时拂晓说出这个提议前,就已想到,以今日在法器阁,白行简毫不退让的那番骨气,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她的帮助。
不等白行简夫妇再开口,时拂晓抢着道:“我这么做,不是纯粹为了帮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说着,时拂晓语带哭腔:“你们不知道,那偌大的仙府里,就我一个人。我还失去了记忆,说真的,有时候想出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找谁去询问。”
更要紧的是,还有那个唤她名字的可怕声音。
在她等开课业的这一个月里,又出现过一回。若白行简夫妇能去和她同住,对她来说,也会安心不少。
时拂晓上前拉住九笙的手,央求道:“你们别拒绝我,以后就同我一起住吧。如此这般,既能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我也能有人陪。不然……我一个人也太孤单了。”
九笙看向白行简,投去询问的目光。
白行简看看九笙,从前在人间时,他们过得不差。但是来仙界之后的这一个月,九笙跟着他风餐露宿,他委实愧疚,也委实心疼。
这若只有他自己,想来就算是日日露宿街头,也会自己去想法子赚云贝。
但他却不能不考虑九笙。对于仙界,除了很熟悉一些理论知识,在生活方面,实在是尚不知晓门路。
不知道要如何去寻找能赚云贝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规矩,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赚够买下一座仙府的云贝。在此之前,他总不能让九笙一个弱女子,跟着他风餐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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