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与魏王勾结!”他指着戚恪说道。
戚恪虽然还年少,可此刻站在他的面前竟然完全不被他压制。
“王爷是先皇长子,军功显赫,父亲一个勾结二字,这并不合适。”
“你!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的儿子!”
“我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可却不知在父亲的心里,我与姐姐是否是你的儿女。”
“你!”
陈恩公恼怒地看着自己已经慢慢变得出色的儿子。
看着儿子眼底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厌恶,他只觉得浑身冰凉。
戚恪是真心在憎恨着戚鸾。
若是被他继承了承恩公府,戚鸾没有同胞兄弟姐妹,日后就算是嫁入淮王府,没有娘家真心撑腰,能过得好么?
淮王口口声声不会纳妾。
可是如今却撞破了戚鸾这样的丑事。
若再没有未来承恩公府继承人的支持,淮王怎么可能还会重视戚鸾?
盯着戚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半晌,承恩公脸色扭曲了片刻,冷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你,你怎么能对你父亲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你姐姐做错了一点小事,你为什么不依不饶……我怎么和你父亲交待……”他一走,承恩公夫人就精神抖擞起来,扑上来捶打儿子的肩膀。
可是眼下的戚恪没有闲心安慰她受伤惶恐的心灵,只一把抓住她的手,盯着她说道,“母亲在说什么?戚鸾做了这样的事,母亲不知维护姐姐,难道还要指责我们么?小事?这是一辈子的事!恶毒,无耻!”
“可她是你姐姐啊!做弟弟的,难道不该护着自己的姐妹么?”
“所以我才护着姐姐!戚鸾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想过自己的姐妹兄弟,我为什么还要惦记她?从小到大,母亲让我们姐弟一再地让着她,什么都顾着她,凭什么?母亲,我们才是你的亲生儿女!”
少年满是薄茧的手抓得承恩公夫人痛呼了一声,他眼眶红了,盯着她的眼睛大声说道,“我是男子,受些委屈也无所谓。可姐姐是女子,夫君是一辈子的事!戚鸾与陛下苟且,害的是我姐姐一辈子的婚事!我从未让母亲偏心我们姐弟,可至少也请你公平!”
他求的不是承恩公夫人偏心他们,冷待戚鸾。
只求当是是非非都在面前,起码要做到公正公平。
谁做错就是谁做错。
凭什么做错了的如今委屈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您还像是个做母亲的样子么?”戚恪轻声问道。
听到儿子的质问,承恩公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我说,请母亲做出个做母亲的样子。虎毒不食子,母亲为什么要把我们姐弟的未来与幸福塞给戚鸾?”
这哪里是一个儿子应该对母亲说的话。
看着忤逆冲撞自己的儿子,承恩公夫人不堪重负,踉跄了一下。
“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了。”戚恪一把把承恩公夫人扔到一个匆匆上前的婆子的怀里,走过去扯住戚颜的衣袖拉着她就走。待走到门口,他转头看着躲在婆子的怀里哭得好伤心的承恩公夫人,认真地说道,“如果母亲不能维护我们,那就去给戚鸾做亲娘去吧!”
“阿恪。”这么久以来,戚颜都能够心绪平和。
可是当尚且不过是个少年的弟弟站在父母的面前护着她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姐姐不必担心。既然陛下无耻,完全没有顾忌姐姐,没有给姐姐尊重,那不嫁也罢。皇后之位难道还稀罕不成。”
戚恪刚刚言辞激烈,看起来已经能够承担大事,可一转头看到戚颜落泪,又慌了手脚,露出几分年少青涩。
他顾不得别的,把一边落泪一边笑着的姐姐拉出上房,走到了一旁的抄手游廊下,这才慌慌张张地摸自己的衣裳。
只是他身上穿着薄甲,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来。
一旁的丫鬟忙把帕子拿给戚颜。
戚颜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怀念地看着如今还年轻单纯的弟弟。
“你穿着甲胄……这是专程从军营回来?”
“今日王爷来军营巡查,姐姐也知道,王爷回到京都,日后京郊大营就归到他的麾下了。”魏王一回来就策动了朝中声势,将京郊大营握在手中,这也是戚太后忌惮不安魏王的理由之一。
如今京都周围,驻扎了三万精兵的京郊大营是京都最大的一股力量,兵强马壮,是拱卫京畿的盾牌与刀锋。除此之外,如禁卫,城防之类的,捆在一块儿也不过一万人,还并不都是精兵强将。
从前京郊大营本是皇帝另一个弟弟成王在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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