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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威风凛凛

魏家诸人几乎要忘了自己还要做什么。

美貌少年那葱白的手指,捏着那恶童撑成藕节一般的胖手,两下一对比,竟然比那养尊处优的恶童肤色还要洁白细嫩。

只见那少年对着嚎叫扭动的恶童,抬手便甩了六个巴掌,啪啪啪掌掌响亮。恶童从未挨打,一时间捧住脸,竟然真的停了哭嚎。

“好个知州府公子,竟然是如此苛待下人的吗?”

少年的声线稚嫩,吐词不慌不忙,只是语气严苛,似是极为不满。

管家早出了门来,到底是长了许多年岁,不敢贸然叫嚣。他虽想要夺回小主人,但是六位壮硕军汉已经把小贵人和知州府公子包围住,不让人碰到分毫。这等兵丁,这衣着气度,预示其主人卓尔不凡,让管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魏永望此刻不知在做什么,竟未出来,早有仆从慌不迭去找老爷,管家还在努力交涉:“府中马夫顽劣,我家小主子管教家仆,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管得了我魏府的家事。”

那小公子轻蔑一笑:“魏公子在街上好大威风,贺某路见不平罢了。”说着从身边一军汉身上扯下腰牌,往那管家脚下掷去:“你家大人看了便知。”

接着又把那恶童也掼倒在地,出声威吓:“再若这样仗势顽劣,我见一次便揍你一次。”

说着他转身就走,四个军汉瞪视众人,背身簇拥离去。留下两个军汉,一个背起手脚瘫软的马夫,另一个对贺羽安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要把他们两纳入羽下。

没有摸清虚实,管家不敢大肆追拿,好在小少爷总是夺了回来。这会儿忙不迭抱着小主人捡了腰牌去请示老爷,又一面让家仆去跟着这一行人,看他们在哪里落脚。

贺羽安一语不发,跟着这锦衣少年。他刚看得清楚,那少年掷下的腰牌,分明是他家王府内的制式!

王侯允许驯养亲兵,只是限量一府不过百。王府有亲兵八十,一半养在庄上操练,轮流替换府中守卫和随从。

此次派出的府兵,便是从庄上调派。

想起甲顺丢失的腰牌,贺羽安难得地没有吭声。这锦衣少年自称姓贺,敢打知州公子,还扔下自家王府腰牌。贺羽安后知后觉地想到,难不成这少年正在假扮自己?

他爹是镇北关的英雄,大哥二哥也已在边关历练了几年,有心人找找总能找到画像。而他因被帝王带在身边,平时走动也不过京城其他世家的席会。既没有诗才,也不是肤白貌美那类的士族,所以若说知道他是谁的,恐怕出了京城还真没几个人。

但是贺王爷三子的名气可是闻名全国的,毕竟皇上的偏爱十几年如一日,传也传开了。拿着这王爷家贺三子的头衔,自然是可以压住这魏永望在本地的气焰。

便是他拿同朝为官官邻不睦的说辞,圣上也只会偏心自家亲外甥。

往日就连皇子都有比不得贺小侯爷受宠的时候,这外官哪怕品级略高,也不敢轻易对上贺三王爷名头。

贺羽安突然觉得有些荒诞的好笑,这伙骗子显然不是刚筹备假扮他,不然也不会在京郊庄中偷去了甲顺的腰牌。

王府戒备森严,寻常人等寻不到间隙入内,庄上远在城外,又多杂人,才给贼人间隙。

然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人竟有胆量敢冒充他。

现在也巧,他倒是要看看,这伙贼人还要用他的身份干什么!

他仔细看了看那锦衣少年,细细沉思:别说,这少年就是他来看,也真的模仿的很像。

这人特意找了状似军汉的仆从,各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看起来好像经年老兵。实际上贺府的甲兵,以及贺羽安亲训的勇兵他们还不若这几人壮硕。

衣着虽然不是顶顶奢侈,但是也算华美,考虑到“他”正在低调出行,这衣服张扬到这种程度,也能说得过去。王府治家极严,也不许人骄纵享乐,这小少年也走得利落干脆,并未使人抬轿享乐,做出那世家贵人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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