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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姜府客院,姜羡余找到正在打点行装的任逍遥,说:“抱歉,任大哥,我还是不跟你走了。”

任逍遥动作一顿,惊讶地看向他。他待在扬州这阵子,一直在姜府做客。

姜羡余带他逛遍了扬州,时常同他比试切磋,尤其喜欢听他讲游历所见。两人混熟后,很快将那些称兄道弟的敬辞省略。

前两日他向姜羡余辞行,姜羡余也蠢蠢欲动,说要同他一道游历四方。

此刻听他说不去了,任逍遥笑着问:“不是你闹着要跟我去闯荡,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姜羡余:“若是我走了,我爹娘肯定不放心,说不定还会四处找我。还是谢承说得对,我只是想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考武举,入天心府也是一样的。”

“还能给我爹娘长脸,他们肯定乐意。”

任逍遥笑了笑,“确实,我孤家寡人,了无牵挂,这才四海为家。你还是不要学我。”

姜羡余点了点头,“你若不急着走,可以多住几日,再教教我骑射功夫。”

任逍遥却摇头:“老友来信,邀我去京城相聚,我就不留了。”

他朝姜羡余拱手,“聚散有缘,来日再会。说不定那时,你已经穿上了金谛听。”

天心府的天心使,身穿金线谛听纹饰的玄色锦衣,取“通晓天下,善辨是非”之意。

姜羡余大方拱手:“借任大哥吉言,也祝任大哥一路顺风,有缘再聚。”

……

任逍遥离开那日,谢承并未去送。

他不像姜羡余那般对任逍遥感兴趣,加上课业繁忙,没有时间同他们二人玩闹。

倒是姜羡余,近来整日同任逍遥厮混,甚至丢下功课,屡次逃学。

谢承以为不妥,同任逍遥提了一次,“任兄年长,小余不懂事,荒废学业,任兄可否规劝一二?”

任逍遥还算明理,拒绝了姜羡余逃学玩乐的无理要求。

但谢承心里知道,他同任逍遥这样的人,有着根本的不同:对方肆意洒脱,风流不羁;而他内敛寡言,沉闷无趣。

向往繁华红尘、花花世界的姜羡余,自然会被对方吸引。

所以,当姜羡余透露出想要同任逍遥一道离家游历的意思,谢承心中的嫉妒与不安如燎原烈火,将他吞噬。

于是,他不择手段,巧思诡辩,用亲友之牵挂、侠者之大义,说服姜羡余留下来,与他同路。

曾经,小余的天真懵懂与赤子之心,让他总是担心对方被骗。而如今,他却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本不该如此,却又别无选择。

否则,他要用什么来留住一只想要振翅高飞的鹰?

……

谢府,修竹院。

谢承正在书房整理书册,看见姜羡余过来,问:“走了?”

“嗯。”姜羡余心头还有几分离愁别绪,兴致不太高。

“你在干嘛?”他无聊地翻了翻谢承的书。

谢承将其中一摞递给他:“兵法战策,天文地理。”

姜羡余脑袋一懵,“这……这些都是武举要考的?”

谢承:“嗯。”

大成朝武举同科举一样分童试、乡试、会试及殿试,考试范围及难度逐级增加。

每试都考三场,初场试武艺,包括刀剑、拳脚、骑射;第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第三场试书、数、兵法,甚至天文地理。

因此,真正的武举进士,大多都是文武全才,同样有资格入阁拜相。

姜羡余听完谢承的话,扑通一声趴在书案上,有气无力道:“这不行,我肯定不行。”

谢承唇线紧绷了片刻,劝道:“我帮你,慢慢来。”

姜羡余看向他,瘪了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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