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坞壁,书房
“哗啦啦!哗啦啦!”
一个容貌俊美,眉眼灵秀,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正含笑拿着一个“茕盅”(相当于后世的骰子)来回摇晃。
”咯咯咯!“
青年对面,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坐在乳母的怀里看着晃动的茕盅咯咯直笑。
”啧,嚣儿啊,你这般小就如此喜欢这茕声,长大了定也是个嗜酒好赌之徒。”青年哈哈大笑着开了盅:
“哈哈,为父告诉你,这茕有十八面,十六面是数字,一面饮酒,一面骑马,你的运气真是不佳,居然摇到了喝酒……”
“吱呀!”
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面容古拙,威势极重的老者虎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爹。”浪荡青年赶忙站了起来。
“你把小公子带回去安睡吧。”老者指了指门外,乳母赶忙带着孩童离开。
“德祖,你看看这个。”老者沉着脸,反手拿出一张绢帛。
这浪荡青年正是杨修,老者则是当今太常杨彪!
“是,爹。”
杨修心里有些纳闷,自己父亲今日怎么没骂自己惫懒,赶忙接过绢帛细读起来,脸色缓缓凝重。
“董承与王允那厮一模一样,无断无谋,不堪委此重任,可谓死不足惜,若为父没有早早抽身,诈病归乡,只怕也会被曹操牵连所杀,只是苦了陛下了……”杨彪说到最后,神情黯淡。
“哗啦啦!”
茕盅缓缓摇动,杨修的声音幽幽响起:
“爹,您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嗯?德祖何意?”
杨修一边摇着茕一边说道:
“曹公素来畏惧您,当年以母亲为伪帝袁术之妹而将父亲下狱,若非孔大夫一力劝阻,您只怕早已屈死狱中。”
“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大战一触即发,得天下者,若非袁公,便是曹公,天下大族多观望逡巡,只因我杨氏依旧在观望,父亲您可能明白?”
杨彪不喜自家儿子行事放荡,但是他的才华却异常惊艳,如今闻听杨修这么说,顿时眉头大皱:
“你是说曹操会以衣带诏之事株连我杨家?”
“有何不可呢?明眼人都知道,袁公胜算更大,可是曹公杀伐果断,大战在即,他不可能坐视我们保持中立,我杨家的威望,良田,钱粮,可都是曹公最需要的啊。”
杨彪双眼微合,沉吟片刻后直接拍板道:
“德祖所言有理,袁绍虽与为父一向有龃龉,但料其必不加害,为父这便着人收拾细软,全家速速前往邺城避难。”
杨彪雷厉风行,抬腿便向外走,杨修赶忙抬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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