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对搜魂者无丝毫损伤,被搜魂者要经历神魂被生撕的折磨。
搜过魂后,仅有极少数人能活下来,却因神魂已碎,下半生注定浑浑噩噩,道途尽毁。而超过九层的人会在搜完魂当下,魂飞魄散,立时毙命。
此种毒辣之法,仙魔两道早已禁用,唯独昭明寺还保留着,用来审讯罪大恶极之人。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下可以使用,那就是……有人自愿被搜魂。
这孽障,搜魂岂是随随便便能提的,不要命了!
明鉴明心两位长老也变了脸色。
没有人会比昭明寺更了解搜魂这项禁术,对待某些死不配合又恶贯满盈的罪犯时,刑讯长老才会动用搜魂,被搜魂过的犯人,十有八\九都难逃魂飞魄散。
毕竟是邪术,此项禁术使用严格,需经过种种审批,除非伏尸百万、颠覆修界的大魔头,昭明寺绝不会轻易使用这项禁术。
近百年,搜魂只在那一人身上使用过……
逐宗久再看向两位昭明寺长老,态度已怫然不悦:“两位长老,此处乃是血魔宗,要审讯我宗门弟子,还是要有三位堂主亲自盖章的提审令才好。”
“抱歉。”
明心长老扶住受创的明鉴长老,向逐宗久表达歉意,可看向逐不宜的眼神,警惕不减,反而愈发浓重。
从逐不宜进门后他便一直观察,这小子虽失了灵丹,修为与普通人无异,却让他第一次有了看不准的感觉,仿佛一团黑雾蒙在眼前。
几乎就在方才他让催魂咒不知不觉反噬回去那一刻,他对他的怀疑达到顶峰,逐丰裕的死,就算不是他杀的,他也绝脱不了干系。
可没有证据,他找不出证据,就不能随便抓他回去提审。
*
两位长老走后,逐宗久怒气未消地看向逐不宜,“逐丰裕之死,当真与你毫无干系?”
逐宗久自觉作为父亲,对这大儿子还算了解。
还记得这孩子四五岁时,总想要他的陪伴,但那时他忙着扩展血魔宗势力,抽不开身,未曾理会。即便如此这孩子看向他的眼神,依然满是孺慕。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孩子长大了。他很聪明,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性子大变,又经过不宁和他母亲双双离去的打击,变得愈发不可理喻,不敬长辈,不尊父亲,随之而来的,他也很难再琢磨透他的想法。
逐不宜淡淡道:“宗主,我虽睚眦必报,却也有原则,只要别人不先得罪我。丰裕长老得罪过我吗?”
宗、主。
逐宗久被这一声声的宗主戳得心火炽盛,手当即放在了新配的剑柄上,剑拔出鞘。
乐窈见状,也露出赤红剑光。
逐宗久手中灵剑嗡嗡颤鸣,嚯地缩回去。
“没什么事的话,弟子告退。”逐不宜冷淡地行了弟子礼,转身退出藏明阁。
“孽子!孽子!孽子!”逐宗久气得不行。
还想抽剑,剑却咋扎在剑鞘里般死活不出。
他干瞪着蠢蠢欲动的九霄剑,长目眯起,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怀念起断情鞭。想到被九霄剑撞毁的断情,他神色黯了黯。
这几日,他找遍了魔界的炼器师,他们看了眼断情鞭,表示束手无策。
“宗主,断情鞭铸鞭材料特殊,融入了火炎龙髓石,铸造技艺更为特殊,似为炎火族独有的秘术,所以鞭威才如此强势。老朽无法修补。”
“这鞭子铸造水平远超老夫,如何能修补得来,你何不找当初铸造它的人?”
“想要修补断情,除非去找炎火族的炼器师,九州最厉害的炼器炼丹大宗师都在那里了。”
可——
铸造断情之人,已死。
随着司容瑶之死,炎火族愤而与正魔两道断绝关系,从此关闭了山门,神鬼难进。
断情,果真无人修补了吗?
逐宗久忽略掉心底莫名腾升的焦躁,想到不省心的逐不宜,眉间闪现怒气,那孽障……
花银莲看着逐宗久,也不敢摸他虎须。只是忐忑,夫君这两日对她态度,似乎不再如以往那般亲密。
像是想到了什么,花银莲提起一件事:“夫君,仙铃已结金丹,该下山历练了。”
一听到爱女,逐宗久周身的恐怖气氛霎时消失,心沉定下来,沉吟道:“那丫头早嚷嚷着要出去,也是时候放出去了。”
仙魔两道弟子,原本过了筑基期便要离开宗门,以诛魔为试炼。
血魔宗也不例外,每过三年,便会组织一次试炼,由宗门内的两位长老带队,护持一干弟子进入邪魔出现之地,斩杀邪魔。
原本三年前逐仙铃便达到了试炼条件,只是他们夫妻两舍不得女儿,才一直压着没让出去,一直拖到了这届。
这届试炼,便在今年。
原本今年历练早就该举行,却为了等逐仙铃结丹,延迟了半年,驱魔堂堂主请示过几次,弟子们的历练,也该开始了。
花银莲满意地笑,随即似无意地道:“不宜也该去历练了,他拿到了神剑九霄,如此神武,总不好用在同门身上,不如也——”
逐宗久立刻拒绝了,他知道逐不宜没有灵丹,使不了灵力,“他去了能做什么,拖后腿?”
宗门们的比武,都从来没叫他去。
花银莲摇头,柔声道:“不宜他能获得九霄剑的认可,总有他独到之处。再说,夫君也不能永远让这孩子困在血魔宗,男儿志在四方,他毕竟是咱血魔宗大公子。”
“劳烦你还为那逆子考虑。”逐宗久觉得有理,正要一口答应,脑海里不期然想起某个人的话。
——“久哥,孩子的事,咱们做父母的可不能全权包揽,总得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
逐宗久鬼使神差改了口,“此事,还需去问问他,不然还不知要怎么折腾。”
花银莲蓦地仰头看向逐宗久,眼神闪烁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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