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震天的一声响后,小李道长因为距离太近,被震飞出去,后撞到邻近坟前的墓碑,晕了过去。
阿香躲在一旁,先前发生的每一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渐趋宁静的坟场,她的心中闪过无端的恐惧,尤其当看到倒在坟边的年轻道长,她的身心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连那般凶恶的厉鬼,都能在几张明黄符纸的作用下,变为一片血沫,那岁禾
想到岁禾,阿香心里的惧意,不由尽数化为担忧,也顾不得再害怕,顺着那条溅满了血沫石粒的小道就往岁禾的坟前去。
双手挖刨土堆,费时许久才将岁禾的“尸身”挖出,彼时岁禾早已转醒,感觉到顶上阿香的动作,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闭着眼睛静静等待。
终于,当阿香即将触到她的身体,她才睁开眼,伸手出土,撑地坐起来。
但她没有看阿香。
漠然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阿香身后,一团散着幽静红光、四肢皆无、双眼空洞无珠、左颊上有一颗肉痣的鬼影上。
那道鬼影和岁禾对视了许久,周身的光芒明灭有序,似在倾诉或问询着什么。
阿香注意到岁禾的异常,却不敢回身去望,只讷讷将自家女儿的脸盯着。
终于,沉默良久之后,岁禾才漠然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便见那道红影嗖地一下,如数钻进了岁禾的身体。
而另一边,岁禾侧旁的坟堆里,一浑身透湿的苍白小鬼,正抱着自己的双膝瑟瑟发抖。
是夜亥时,宜兰城。
高也从祁成处得知老渔夫一家人的名姓,各都作何容貌,并他的儿子媳妇孙子现在何处以何为生之后,便同捕快小明开始了对那一家人的打探搜寻。
然而一连好几个时辰下来,他二人几乎没有一点收获。
正欲收工返回衙门,却在城西以东的主街上,遇见了刘行。
刘行看到他们,赶忙跑过来,“头儿,我正在找你!快跟我回去,衙门里出事了!”
大致了解过现下的情况,高也便跟着刘行匆匆赶回衙门,一入内,他径直就往府堂跑,没有特意驻足同守在门口的黄三儿几人招呼。
黄三儿没有在意,一边唤一边追上去,“头儿,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来!”
高也点头,“其实也不意外,今日兰家的人来击鼓鸣冤,闹出那般动静,那姓荣的不可能不知道,大人采取不予受理的态度,明面上虽是在维护荣家,但其实,无形之中,也算给了他们压力!”
“此话怎讲?”刘行脚步如飞,已经追上来,走到高也的另一边,侧目疑问。
高也带风而行,目光一直锁定在不远处亮灯的地方,“你们想啊,今日堂上,兰士宏都已经说得那般清楚明了了,大人还是不予受理,为何?
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荣升安有罪,空口无凭,他自然不愿冒险,毕竟得罪荣府的人,可就算得罪了半个朝堂!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再如何选择都不足为奇!
可若是,有了切实的证据,哪怕只是一两封暗指了他们荣府的家书”
听高也说及此处,刘行猛然反应过来:“因为涉及祁山一条人命,若家书上真的写明了他这些年一直在荣府当差,那么,我们要调查祁山被害的真相,就一定会从荣府入手!
而一旦开始调查,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有被暴露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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