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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善寺,

莲花池旁。

李承乾在宝殿内祈福过后,与寺庙主持漫步于青石台阶。

众多随从和寺庙弟子则跟随其后,只是,他们表情皆有些怪异。

因为,太子殿下正和住持辩论。

关于人生八苦。

“悬苦大师,自从听闻佛家提出的人生八苦,孤惊为天人,感受良多啊。”

“哦?敢问殿下有何感悟。”悬苦大师很是捧场。

“那可真是太多了。”

李承乾感叹了一句,带着一丝后怕,道:“就说第一苦,生苦。这苦瓜孤倒是有幸尝过一次,煮熟的都苦的受不了,生的,实在是难以想象。”

“咳咳,殿下且慢。”

悬苦大师轻咳一声,接过了李承乾的话,表情有些不自然道:“殿下,这生苦指的是这人一出生,来到世上,6斤8斤的孩子从狭窄的生门而出,骨骼头颅都被挤压,非常的痛苦。”

“还有,敢问殿下这苦瓜为何物?”

咦......唐朝没有苦瓜吗?

李承乾心思转动间,神色不显尴尬,随意道:“苦瓜啊,那是靺鞨的一种吃食,去岁李相公巡视十道,在河北道边境顺势灭了个小部落发现的。”

李相公就是李靖,贞观九年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位同宰相。

穿越而来的李承乾虽然还没见过李靖,但不妨碍他表达对历史名人的敬仰。

出趟远门,带点特产回来,这很合理。

反正也不会真有人跑去求证。

悬苦大师虽是方外之人,但像这种朝堂巨佬自然也是知晓,点点头表示了解。

这时,空气中又传来李承乾有些不服气的声音:

“悬苦大师,那咱说第二苦,槟苦。”

“这槟榔长安城里就有卖的,吃过的人都说苦,这总该没问题了吧?”

李承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脸上还装作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

悬苦大师颧肌逐渐抖动,道:“殿下,是病苦,不是槟苦。病苦的意思是人从出生,便于疾病相伴,是为苦也。”

此时悬苦大师有些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故意来搞事的,但看其神色不似作假,仿佛就像真以为八苦是那样,顿时有些茫然。

什么时候,八苦都成了吃食了?

“哦~~~是这样吗?”

李承乾神色狐疑,嘴里却不容反驳道:“那第三苦脑苦,一定是猪脑。这个肯定是了,你不要想在骗孤,吃别的脑袋都是犯法的。”

“殿...殿下。”

悬苦大师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殿下,时辰不早了。”

大师有幸品尝到了昨夜李承乾的感受,只想结束对话。

“嗯?悬苦大师这是何意?”

李承乾皱着眉头:“难道咱们这样行而论道不好吗?再说八苦才论了三苦,还有五苦在后,岂有厚此薄彼之理。”

厚此薄彼?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再说八苦你都毁了三苦了,还准备一网打尽?

悬苦大师怒了。

佛门圣地,怎容如此解读佛理。

这是大不敬,这是对佛祖的蔑视,对佛法的侮辱。

哪怕你是太子,是大唐第一继承人,是未来的皇帝,也绝不容忍。

“殿下。”悬苦大师重重的道了句。

抬起头来满脸严肃,道:“不知是何人误导殿下至此,简直罪大恶极,贫僧恳请殿下千万不要再听从他的蛊惑,若有问题,殿下大可来大兴善寺求佛。”

“噢,竟是有人欺骗于孤。”

李承乾青涩的脸上有着三分恍然,三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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