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王举锤前指,身后蛮兵黑压压一片杀向人群中,彘脱索扑来,似饿虎扑食。罗念成手下将士拉开强弩,摆开战车,拼死抵抗。战车所过之地,车侧翼利刃将蛮人拦腰斩断;飞矢漫天射向蛮人,怎奈蛮兽不计其数,凶悍无比。蛮人中箭不倒,以尸开路。
蛮阵中开笼网放出鸤鸠(山海经),侧翼疾飞,撞毁弩车,食人迫停战车。众人惨败,蛮人势如破竹,杀向南陲。
“报——罗小将军在阵前被夔王打翻在地,蛮军挥军压境扑来。”
案前的伏云闻报大惊,他虽然知道蛮军凶悍,但他没料到夔王会亲自出战,念成对阵上夔王,理当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他暗怪自己没有做好防范措施,担心念成安危,速命将士做足防备,装箭上弩,火石车齐备,拦路刺墙布满城外,随后亲率军迎敌。
少顷,营外黄沙滚滚,烟尘弥天,城外防具被一巨象肆意冲毁,碰到巨象的坚固防具变得跟纸浆糊制般脆弱不堪。被开踏出一条大道;伏云下令火弩齐发,投石退敌。弓箭手张弓满弦,箭如飞雨,火光四溅。蛮人以藤甲盾抵挡箭雨,数十名壮悍蛮人驭雚疏飞驰向投石手,雚疏状如马,一角有错,其遇火不避(山海经),如履平地,生不惧火。这队蛮兽突杀了火石器的投手。鸤鸠飞入弓箭阵中,大乱罗军。罗伏云见此状怒发冲冠,跨马就要迎战。几位老将把他死死按住。“罗将军!当以大局为重,退守北境,不可意气用事!”罗伏云紧咬牙关,捶胸顿足,恨叹一声“哎!”率余部向北退去。
这边念成强睁双眼,视线模糊,只觉得头昏目眩,太阳穴处隐隐作痛。他用手揉眼时,发现双手被捆上,身处一个木笼中。脚铐栓在笼角,木笼内镶钉着尖刺,稍作动弹,就会被刺伤。念成右颊青肿,只觉得张口似骨裂作痛。这才慢慢回想起自己倒在了夔的骨锤之下。正想着,看远处俩三个蛮兵小跑奔来。蛮兵不断堆来干柴,扔在笼子周围。
念成心想:想着什么一战扬名,再振罗家神威,如今沦为阶下囚,亦将葬身火海。真是悲惨,我虽不惧死可我不甘心啊!爹,孩儿不孝,不但没能解神峰之事,更没有为罗家争光。想是今天插翅难飞,惟愿母亲能平安无事,安享晚年。爹,不肖子来见您了。他将双眼缓缓合上,欲裂的头痛使他咬紧了牙关,鲜血顺着脸颊划出一道殷红。
夔王一战后,留人守在南陲南边,自己要率军回大都,重整军队,发兵取下整个南陲,直取人皇北境。
帐外喀戎求见。夔王掳了罗念成,本要火刑烧死他,再回大都,喀戎进帐,要夔免罗念成火刑。
“我王若杀此人,只图一时痛快,不如留他日后大用。”
夔王怒而不言,喀戎道:
“此人与敌将干系重大,日后要灭人皇,必有大用,不妨留他一命。”
夔道:“我要杀他易如反掌,既然你对他另有别用,就先交给你处置便罢。”
喀戎叩谢出帐,来见念成。他命笼边守卫退下,将木笼打开,笑脸相迎。念成见此人打开木笼,不像是来放火烧他的,心里正犯嘀咕。这人竟张口道:
“我留你性命,是为你劝降你主。”罗念成大惊,蛮兽之中居然有人通北境之语。他看这人面向丑陋,身材羸弱,说要他劝降人皇,怒骂道:
“蒙昧野种,妄图犯我天朝,侵我土地,害我百姓。今日要杀便杀,无需妄想!”
喀戎笑道:“你族人身力薄弱,还能有你这等气魄,真是难得。你言我等蒙昧野物,你又对你主知晓多少。”
念成冷笑:“我主以万民为念,德戴天下,保人民安乐。你族非野昧,又怎会屠戮成性,侵霸扩疆。”
“黄口小儿不知其渊。蛮境大都远在南境深处,古作邱泽,蛮荒地僻鲜为中原人知,此地湿气极重,山木葱郁,棘林密布,毒瘴笼罩,异兽恶灵行聚于此。猛兽食毒瘴,异而性悍,形体巨硕。在此恶山恶水中生的,必是恶兽,我族先人却于此扎根生存,成了你们口中的蛮人。先民同飞禽猛兽生息于此,所历万险,以兽为食,繁衍生长,后能伏兽,驯兽,驭之,壮大其伍,人丁渐旺。谁料多年前一场天火降临,大火遇水不灭不熄,地生魔种,啖兽食人,我一族几造灭种之灾。先王率民逃至南陲境地,却又遭你先主残忍屠害。这一切皆因你族祭拜通魔巨剑,招致天火降世,魔物屠灵。我族后徙于河谷地间,安顿下来。本已逃过一劫,生息稳定几世。六年前,又得知你主前往参祭通魔剑,夔王知不能坐以待毙,倘若魔种再至,定是灭族之日。夔王这才率军北进,只为阻止你主祭剑,保我族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