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成见这几招真气运走,灵窍盈满之状,只见深入地下的‘断轮回’随着他后翻之微弱气流直挺挺的拔地而起,看似如燕身轻御风而行,实则裹匿着无穷的劲道。这正是“举泰山而若吹鸿毛”!
岁翁后翻落地,双臂飞鹤式,单脚而立,凝神注视‘断轮回’时,那神兵静于空中不动,待岁翁扭腰发力时,一阵劲风袭来,四周树枝颤动,叶落而又随气聚集。
‘断轮回’随着那股劲风呼呼狂舞起来,戟柄周遭只教片片树叶击触,就已经改变了方向。原是忘岁翁借着舞起的落叶,触打在神兵周遭,那重戟便似鸿毛浮云般飘摇,任着落叶击打而变换招式。但那戟驶来势头却丝毫不减,萧瑟杀气顿时弥漫开来。
“以微见刚,以弱制强。这正于齿坚而不存,舌柔而仍在之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念成被岁翁这几式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屏息而视。
“老前辈好功夫!”凌越望着岁翁将这势大力沉的神兵使得轻巧灵快,比之齐眉棍,红缨枪更是迅疾,惊叹之情溢于言表。
那岁翁集气而运的一股股落叶,驭风流击于‘断轮回’之上,已经不是翻飞落叶的脆柔。那股叶风如同两只有力的手臂,挥舞着神兵。
“星火燎原,滴露成海。这是以小成大,跬步千里的内劲。熊熊山火,无量海运皆是以一刻积毁,万物相生而克,无有高低强弱之定数,天地玄变,皆在制衡。”念成一方看着岁翁奇招,嘴中念念有词,接着运气,体察岁翁灵窍真气的运转,默默起式暗仿。
“不错,这正是‘贯虹落尘’心法,以逆运灵窍灵真为法门,视强为弱,倒转乾坤。这是为师自创的内功心法,有此功护体,你便使得了这‘断轮回’。”
“原来前辈又在教徒弟高招,见者有份,我偷偷学了,前辈可不要责怪。”
凌越虽这样说着,但实则看不清岁翁运气变化,范烨起初有些惊讶,望了一眼凌越后就看出了,她不过是在耍耍快嘴,难以自己领悟。
凌越话音未落,忘岁翁将这‘断轮回’借两只“叶臂”推向念成。念成暗自运起了灵窍真气,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势力冲破。
‘断轮回’戟头直逼面门,念成立即向后倾倒,提起右膝顺着戟来方向向后划去。两股“叶臂”交叉前冲,戟头旋转,带动念成面前空气扭裂而来。
眼见退无可退,念成将真气运至腰间,略沉左膝,扬起右腿去踢那戟杆,上身顺势朝后翻去,戟头和人都在半空打个转儿。本料那戟泄了力,谁知“叶臂”散而骤聚,又将调转的戟头刺向念成。
上一招‘低燕回巢’,已让念成泄了力,此时戟头又逼面门,他实在避无可避,当下端起身子,将灵窍真气全部运于胸前。
‘低燕回巢’本是尽力躲避杀招,怎么料到神兵折返而势头不减丝毫!如今面门受攻,只好运气于胸,以罡气硬接这一记沉戟。
念成转念间再无他法,当即决心接招。
那凌冽寒光未至,已经破开念成胸前衣衫。凌越见状大喊:
“前辈留心啊!”范烨神情竟也有一丝紧张。
只听“铮铮”两声,‘断轮回’已插在地上,簇簇落叶还在缓缓飘落。念成脚下,是碎落的两半护心甲。
方才危急关头,忘岁翁将灵窍真气附在当日范烨所造护心甲,在千钧一发之际掷于念成胸前,挡下了‘断轮回’。
那护心甲之坚韧,世上再无二只。加持以岁翁灵窍真气才挡下神兵。
“多谢师父!”念成惊魂未定,望着地上护心甲,心里嘀咕:
还好当日劝范大哥打造这东西,今日倒是用在了我自己身上。师父这教学也太过直接,话不出口,训练开始。惊魂未定,教授完毕。
而然他没发觉绝,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方式。毕竟他心里明白,危急之下,师父定会出手相救。
凌越,范烨长舒一口气,“前辈,你这样教弟子练功,怪不得从不收徒,只怕不是你不收徒弟……”
范烨听她调侃岁翁,跟着笑起来。
岁翁正色道;“方才一招,为师用了二成功力。‘断轮回’太过锋芒,我以真气帮你阻隔,加之你自己提气护体,护心甲却一分为二。”
看那裂纹时,竟无丝毫缺口,俨然两只护甲,不像有断过的痕迹,足见神兵之利。
“好徒弟,你方才自腰运灵窍真气于胸,已经是使出了‘贯虹落尘’心法。”岁翁急匆匆奔到念成身边。
“我已经会使‘贯虹落尘’……”念成看着自己双手,想起方才逆气之法,心中窃喜,若不是自己真的顷刻间变领会了岁翁的‘贯虹落尘’心法。如果真有此功护体,自己就能更好的参悟慑神术,增进修为,阻止魔剑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当日我欲传授给你这心法,只是你体内冰火兽丹相冲相克,更是抗拒外来的真气,因此修习不得。这回你上了青峦峰得了那老怪的白火通明丹,体内二气已经被舒缓压制,因此才得练习这‘贯虹落尘’心法。”
岁翁神色间满是自豪,扬眉翘眼,喳喳不休:
“好徒弟,你用为师的诛仙剑法胜了那老怪的徒弟,为师正式收下你了。”
凌越荡着右臂问岁翁道:
“那是不是他此去败归,你就不认他这个徒弟了?”
“正是如此!”范烨抢口道。
岁翁正要辩解些什么,只是范烨这话接的也快,他还没想好措辞,就被范烨奚落。岁翁便立刻涨红了脸,倒装起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瞪着范烨:
“去去去!老夫那是……你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老头?老夫是那种心胸狭隘,自私无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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