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演黑历史一堆,人品他也领教过了,要不是经纪人接活儿,景随才不想跟他共事。
本想直接拉黑,想了想发短信过去:“把我一个月的工资打过来!”
导演没敢再继续打,也跟着发短信道:是是是!剧组出双倍片酬,求您回来!对了对了,我们愿意开除卫子瑜,这个戏您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可以吗,景哥?
看见这短信景随表情扭曲一瞬,好像在茫然中见了鬼,他想也不想发去三个字:先还钱。
然后继续站在花坛边给家里打电话,可一直没回音。
就这样到了晚上宿舍熄灯,欠的工资都到账了,家里还是没消息,他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回去一趟。
考虑好,景随深吸一口气连人带头整个埋进被窝,摸出手机,解锁,点进加密文档,另起一行写下今天的日期。
仿佛延迟绕地球一圈,在敲下“见了尧逸呈”后,他这才抿唇拧眉,露出白天一秒都不曾出现在自己脸上的那叫做忧虑的情绪。
“态度非常随意,没给面子,”他咬着唇,看起来略懊恼,但指尖却有自己的想法,写到,“不错,这才是酷哥该有的反应,继续保持。”
想了想,对自己的表现做了客观总结:“也不算很没礼貌。”
景随望着学校统一的天蓝被套,静静思索半晌,在这条下标注:被记恨可能性50%,不见面最好,如果再见以不得罪不示弱为准。
写完面对尧逸呈的二三思想方针,他又事无巨细地列出今天遇到过的其他人,包括不知名司机、室友、甚至根本没见到的陈旻。
写完这些已经差不多一点,景随迷迷瞪瞪地鼓励自己一句加油,就手机砸脸,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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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随离开后车子里一直很安静。
司机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想起老板的弟弟,那个叫尧嘉希的,上次形容他哥说“是一潭看起来非常澄澈的水,很深却仍然清晰见底,不掉入不能知其暗涌”。
末了嘱咐他:“好好办事。”
原先他完全无法体会这看起来自相矛盾的话倒底什么意思。
但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尧逸呈总是表现的特别平静,很少冷脸,甚至也不怎么笑,但他明明这么年轻,不会太稳重了么?
仔细想想,老板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全是冷寂,竟然没染上过丝毫笑意。
像个精致的玻璃珠子。
司机被这寂静的气氛和脑中的想法吓得抖了抖,后座尧逸呈就在这时开口:
“以后在景随面前不需要把我当老板,我只是一个被你们监视的可怜人,知道了吗。”
他说着透过后视镜看过来,忽明忽暗的路灯斜照下,他浅色的眼瞳被曜的像来自某种妖物,虽然半轮透光,但另一面却难免隐没在黑暗中,看着有些威严,有些尊贵。
有些不开心。
“需要我帮你们报个演技班么?”
保镖神色一整,铿锵有力地回答:“我知道了!”
顿了下,忽然又有点犹豫道:“要不……老板给自己报一个?”
“我?”尧逸呈看向窗外,想起什么,露出个笑,“我觉得我还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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