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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落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冷静下来后再想起应九望的反应,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狗咬吕洞宾。

他抬起手,在黑暗中看到掌心处的划痕,很细很细的一条,但他的皮肤不知怎么回事,一点小伤口能放大无数倍,血色在划痕处堆积,印出淡淡的淤迹。

方知落看了一会儿,愤愤不平坐起来,穿好衣服摸出房间。他和应九望住对门,他的房间有扇木门,应九望的房间却只有竹帘。

堂前的烛火还在跳动,方知落看着竹帘,故作淡定走过去,要掀帘子时又停住了动作,从侧边的缝隙见着里头隐隐绰绰,又靠向墙壁。

大晚上道歉算什么,明天早上起来说不也一样?

再说,不过是一句小口角,道歉反而小题大做,没准人家龙傲天根本没放在心上,偏他瞎想些有的没的。

他靠着墙纠结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准备回屋,应九望却突然道:“大晚上偷偷摸摸作甚?”

方知落:“……”

鬼祟之举被人一口道破,方知落又说不出口自己来道歉,拧着眉头站在原地别扭着,忽然不心虚了,理不直气也壮道:“大晚上睡不着,还不许我在外面走几步?”

也不知屋中人什么反应,轻飘飘嗯一声便没了下文,倒惹着方知落抓耳挠腮,莫名憋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认命的叹口气,大声道:“阿久兄,我错了,今后再也不吃独食了,绝对带上-你……”

这是吃不吃独食的问题?他根本没有真切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者是故意在这儿打忽悠。

应九望掀开竹帘出来,见他蹲在地上画圈圈,恰巧听见一句真难搞。

见他出来后,又瞬间塌下腰板跟个鹌鹑似的蹲在墙根,脑袋也垂着,活像真认真反省过似的?

应九望目光冰冰凉凉,知道他还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正要掀了竹帘回去,方知落却突然跳起来,拽住他的手肘,眯着漂亮的狐狸眼一步上前逼问道:“阿久兄,你怎么知道梓归果吃不得?”

龙傲天再怎么逆天,现在也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从没接触过魔修,怎么知道梓归果里藏了几乎察觉不出来的魔气?

龙傲天什么时期有什么金手指,他比他还清楚。

之前镇长问起时,他随便扯起借口忽悠,阿久聪慧看出些什么来,也不该在第一时间反应果子吃不得。

刚刚他纠结过了头,才没发现“阿久”才是真正反应过度。

应九望被质疑了也不慌,越过他走到榻前,倒了杯茶,喝完后才对着身后跟过来的方知落说道:“演技拙劣。”

非常有风格的四个字,像是解释了又像什么都没解释。

方知落:“……”

他正要拽着这条小尾巴再追问,忽然察觉了什么即刻回身,余光里应九望也已经从榻上站了起来。

两人悄然点头,直奔白天去过的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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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不紧不慢打着水,月亮被乌云挡着,漆黑的夜色下两道黑影如同两只大鸟在屋顶上掠过,速度极快。

方知落白天布置的符箓悄然飘下,被白皙的手捏起。

只听一声嗤笑,符箓唰唰唰成了纸屑,可怜的从桥上散落,又在触及溪水的瞬间起银色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黑影如法炮制撕了好几张符箓,另一道黑影靠近,见他如此行为,压低了声音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黑影不以为意,鄙视道:“就这破符,想——”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银色的剑光从天边飞掠而来,直指两人。

飞剑迅猛,两人一左一右避开,飞剑却又打了个转飞来,其中一人立刻拔-出腰上的佩剑。

青锋乍现,挡开气势汹汹的飞剑,飞剑不受其力,嗡鸣一声,战略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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